“老段我殺人無數,見過的兇惡之人無數,但梁敬真這人倒是讓人刮目相看,雖是個小人無疑,但不得不說是一條漢子。
剮了一千二百多刀硬是咬著牙不吭一聲,這份氣魄倒也讓人敬佩,比那些嘴上喊著兇,一見真傢伙就軟骨頭的傢伙強得多!”
顏白不想跟段志感說話,也不知道他是故意裝作不知道,還是真的不知道,魚念之都把人舌頭給拔掉了。
梁敬真倒是想求饒,想喊叫,可是除了嗓子能發出嗚嗚的聲音,他還能做什麼?
這要是能吭聲就奇了怪。
顏白在突厥那會兒把耳朵凍傷了,如今已經腫了,已經開始流膿了,而且還癢癢得厲害,想撓又不敢,怕更嚴重。
如今披著熊皮,身子雖然暖烘烘的,可總覺得耳朵不自在,總想去摳一下。
見所有人都不說話,段志感又說道:“漢子,以後跟著我混吧,不用風餐露宿,你只負責牢獄審問犯人就可以了,如何?”
段志感見魚念之不理他,見顏白也不願意跟他說話,他以為是因為上次審問秦月穎的事兒讓顏白有了心結,嘆了一口氣:
“顏侯,馬上就年底了,你真的決定不回去?”
顏白用手撥了撥火灰,點了點頭:“梁敬真雖然死了,但他並沒有付出相應的代價,事情沒完,哪能這麼結束?
就算找不到他們,回長安以後我也要向陛下請命,我一定要來這兒任職,我非要把他們刨出來即可。”
段志感嘆了口氣:“慢慢來,不用著急這麼一會兒!”
顏白深吸了口氣:“你也知道梁敬真他就不是一個人,他的身後一群人,從出了玉門關開始,從荒原開始,我就沒有一日不提心吊膽過。
我和大肥好不容易弄死一隻雪豹,滿心地以為終於有了一件可以禦寒的衣服時,結果呢?
說著自嘲地笑了笑:“梁敬真說這就跟租房一樣,需要房租,他說這是他照顧我和大肥的利息,獸皮拿走了不說,肉也拿走了。
老段,你是沒有看到,他們寧願把肉扔了,然後狠狠地踩到牛屎裡,都不願給我和大肥,其餘的我就不說了,你沒經歷過,並不知道我的感受。”
“我跟他們無冤無仇,我甚至都不知道他們是誰,他們要做什麼,可從突厥回長安開始,他們一而再,再而三地來噁心我。
盜我送裴茹的信物威脅我,綁我弟子威脅我,大婚日之日讓人死在裴茹閨房來噁心我,半路好還有人想刺殺我。”
“呵呵!”
顏白森然的笑了笑:“老好人我他孃的當夠了,既然讓我知道他們在這兒,這一次不見上一面是說不過去的,老子這次說什麼也要這裡攪一攪,幹不死他們,我也要噁心死他們。”
“不好找啊!”
陳縈幽幽一嘆:“如玄奘大師所說這兒太大了,他們真的要藏起來,找他們無異於大海撈針啊。”
顏白笑了笑:“我讀過一本書,書裡說人出生開始就具備了社會屬性,不要問我什麼是社會屬性。
我家學,說了你們也聽不懂。
書裡講人要存活下去,就必須與其他人打交道,"獨來獨往難成事",吃喝拉撒是小事兒,但確是存活的大事兒。
他們自然也脫離不了這個範疇。
所謂,合則強,不合則弱,我就沿著水源地走,地方雖大,但是能住人的就那麼多,各族爭鬥,爭來爭去無非也就是草場和水源而已,所以,我們就這麼一個個的排除。
除非他們是神,不然總會露出馬腳的。”
段志感突然道:“如果他們控制了一個大部族,咱們這點人,就算有火藥,一輪衝鋒咱們就飲恨西域了!”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