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長兄的第四子,因為他自己身子有問題,他和妻子崔氏努力了近十年也無子嗣。
所以族裡就安排長兄的孩子到他家裡來,說是侄兒,其實就是過繼來的兒子,日後來繼承他這一脈的香火的。
他和崔氏也好有個養老送終的。
若不如此,等到他百年之後,家裡的這點永業田就會被收回去。
田地不多,但誰又捨得把吃到嘴裡的肉吐出去,莫說他願意,族裡的長輩也不願意,家業都是積攢出來的,這麼做豈不是敗家麼?
他這輩子最怕碰到的就是顏家人。
先前彈劾顏白的時候,其中的一項罪名就是他親自操辦的,這罪名是真是假,他心裡比誰都清楚。
心裡有鬼,自然害怕那浩然正氣。
所以,張德全一見顏善都覺得渾身不自在。
簡單的說明了來意,兩家人以為罰點錢,孩子受點苦就能領回去。
可結果錢交了,罪責書上也簽字了,但顏善接下來的話讓兩家人渾身打顫,張德全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孩子會翻牆進東市去姦淫。
顏善看著張德全,低聲道:“張御史,《唐律》中講:“五刑之中,十惡尤切,虧損名教,毀裂冠冕,特標篇首,以為明誡”。
唐律規定,犯十惡之一的,十六歲以上的得絞刑,你那侄兒今年十七,時家小子今年十八,都不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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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德全駭然地看著顏善。
他知道顏善說的一點都沒錯,十惡是律法中的稱呼,但在百姓口中還有另一個稱呼,那就是十惡不赦。
十惡不赦說的就是這個罪名。
顏善看了兩人一眼繼續說道:“兩位不必緊張,好在兩人醉酒,也僅撕爛胡女的衣衫,並未得逞。
但死罪可逃活罪難免,是徒二千里,還是發到邊疆充軍衙門正在商榷,不日就會有結果,兩位放心,衙門絕對會公正判決。”
張德全看了一眼顏善,低聲道:“顏縣令,敢問那女子可婚配?”
“胡女,未曾婚配!”
顏善似乎看出了張德全的想法,淡淡道:“就算你想讓你的侄兒娶這名女子,但犯這事的可是兩家。
我也不是不知變通之人,你們兩家可商議,但前提是人家胡女得願意,若人家不願意,你們用別的法子逼迫,此事我自然會追究到底。”
張德全露出一絲苦笑:“縣令,這是胡女,你看能不能……”
顏善聞言露出淡淡的笑意:“雖是胡女,但在我大唐有房產,自貞觀二年起人家就在大唐老老實實的做生意。
如果想網開一面的話你可以去求陛下,只要陛下能把“自古皆貴中華,賤夷狄,朕獨愛之如一”這句話收回來,我未嘗不可網開一面?”
張德全知道自己繞不過去了,瞬間又恢復了御史的氣度,冷笑道:“公報私仇?”
顏善搖搖頭,咬牙低聲道:“公報私仇?你覺得你配嗎?摸摸你的良心,誰在公報私仇?
從你們連窮苦孩子想要讀書這條路都要切斷的時候,我顏家就對你們沒有一絲的好感,今日,我公報私仇又如何?去陛下那裡告我?
我今日就告訴你了,不光你這犯事的子嗣跑不了,一個教導無方的罪名你也跑不了!”
顏善憤怒的站起身來,擲地有聲道:“翻越坊牆,辱罵衙役,意圖姦淫,證據確鑿之下你說我公報私仇?
我告訴你,這事我衙門不審了,我要交到刑部,交給大理寺,讓他們受理你看這個結果如何?你可滿意?”
工部郎中時常一聽,趕緊起身抱拳道:
“顏縣令,我時家認罰,我相信衙門是公正的,要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