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而過。
“呦,胡大,這次出門時間長啊,有什麼貨物能讓兄弟長長眼,你放心,價格好說話,絕對不虧了你!”
說話的這個人胡風認識,長安人稱癩子臉。
長安通,混的開,是長安東市瓊琚坊掌櫃養的夥計。
像他這樣的夥計,瓊琚坊還有四個。
這四個人一年到頭啥也不幹。
瓊琚坊的掌櫃就養著這四個人。
十多年前,顏白還沒改造東市的時候,這些人是瓊琚坊的功臣。
那是真的提著刀護著瓊琚坊的掌櫃在東市站穩的腳跟。
那時候的長安是很亂的,不良人是擺設,跟著一起收錢。
東西兩市全是各種盤踞在裡面收保護費的幫派。
別看衙門有衙役。
可這世間有黑白。
有白,自然有黑。
就算後來顏白上任,一直在嚴打,也斷絕不了。
只要有利益的地方,那自然少不了有一群喜歡不勞而獲的人。
幫派自然就一直存在。
這些人跟著掌櫃的拼過命,如今歲月安好,瓊琚坊感恩其當初的恩德,這些年一直養著他們。
而這些人,自然,也會想方設法的去幫瓊琚坊謀取更多的福利。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只不過改頭換面了。
現在東西兩市門口招工告示就被這群人壟斷了。
想在不忙時找一份好營生,找他們就好使,他們手裡有門路。
但,前提是你得先給錢。
這事你情我願,又不犯法。
就算衙門硬查,有人會出來頂缸,風頭過後。
自然又出來了,只不過會更隱秘而已。
這樣的有很多……
,!
例如灞河上挖沙子的,瓷窯門口等著開窯的,給書院送菜的菜農,走街串戶收集雞毛的,這些都是一幫一幫的。
就連修路搬運水泥磚的也都是一大幫子人在一起。
胡風也算是。
他們西市胡人抱團,以他為首。
癩子臉自來熟的掀開馬車一角,見裡面油光水滑的皮子,一下子就挪不開眼睛,這東西好啊……
“胡大,開個價吧!”
胡風搖搖頭:“開不了,這是從遼東運回來的,得按照東市監的規矩,掌櫃一起看,價高者得,這是數十年不變的規矩。”
癩子臉笑了笑,看著胡風淺棕色的眼眸,意味深長道:
“呦,口氣硬了不少?
不要以為在西市那一塊你吃的開,就沒有人治得了你,別哪天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癩子臉拍了拍胡風的肩膀:“別忘了你是胡人!”
胡風笑了笑,這話說的還不夠直白麼?
就差說這是軍伍上的東西,事關將士們的戰獲,不能私自售賣。
癩子臉也是囂張了。
這些年安穩日子過慣了,有些目中無人了。
總以為什麼事都能摻和一下。
別人就該聽他的。
胡風一點都不怕,他也是在長安混的。
沒點手段和狠辣,就算背後靠著伽羅,那也不可能事事順心。
雞毛蒜皮的小事,伽羅不會管。
要管,這一輩子都忙不完。
可是,胡風他知道他在給誰辦事,這是他的底氣。
推開癩子臉抹皮子的手,胡風笑著看著他,低聲笑道:
“胡人怎麼了?陛下都說的胡漢一家,有本事在長安弄死我,敢麼,要不要碰一下?鴰貔貨”
這叫撂狠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