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一副油畫,驚悚的張大著嘴呆愣在那裡。
無數的畫面湧入了他的腦海裡,楚德在那一刻想起了自己在貧民窟時做的那個夢,想起了自己那時候的心情,更想起了在聖利文城的曾經……
旁邊路過去上廁所的室友經過時都被楚德那定格的表情嚇了一跳。
“我去,你幹嘛?大半夜演鬼片呢?”
他在楚德的眼前晃了晃,發現他真的整個人都已經定格了,一邊連連稱奇,一邊試圖把他手裡的手機拿下來,以免一會摔到地上。
結果,他剛碰上那個手機,就聽見楚德從嗓子眼裡發出了一聲堪比少女般的尖叫。
“還給我!”
楚德一把將手機搶了過來。
他那飛快的速度以及驚恐的聲音又把楚德的室友嚇了一哆嗦。
室友用驚恐的眼神看著楚德。
“我去,大哥,你今天怎麼了?你被什麼玩意附身了嗎?”
楚德沒功夫去跟他室友貧嘴。
他又連忙翻了好幾頁。
漫畫的下一頁裡,不停翻動著零件的無面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
他停下了動作,朝著這邊看了過來,臉上微微顯露出一絲疑惑。
不過楚德嘀咕的聲音很小,而且嘀咕過後也翻了個身,又重新睡了過去,所以無面只是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又繼續翻動著自己的零件。
楚德覺得自己身上冒了一層冷汗。
……因為那些話,是他在聖利文城時經常對無面所說的話。
是,是了。
當時的楚德迷迷糊糊的做了個聖利文城的夢。
他在睡夢裡,幾乎以為自己已經回到了一年前的聖利文城。
那時候的楚德,就曾經對無面說過這樣的話。
只不過,那似乎也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久到楚德都覺得自己有些記不清了。
楚德原本覺得自己這輩子說出來的話,都能夠被放在陽光下,拿著放大鏡一句一句的檢查,他問心無愧。
畢竟,楚德這十年以來每一天都暴露在攝像頭底下,吃喝拉撒都幾乎被人看了個遍。
可是楚德是個很乾淨的人。
楚德在一開始穿越的時候,也曾經懷疑過自己是不是就是那個電影裡的楚門,他的生活究竟有沒有意義。
他的喜怒哀樂都只是別人眼裡的一場節目,沒有人會在意他,也沒有人會關心他。
可是,楚德的骨子裡偏偏又是一個耿直而且有些倔強的人。
所以,十年以來,楚德卻從來沒做過任何對不起自己良心的事。
——即使他覺得這個世界裡不會存在任何關心他的人。
即使楚德覺得自己的生活有時候並沒有意義。
但是,楚德一直都在努力的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十年,每一分每一秒,楚德都在用一個主角的身份來要求著自己。
他愣是在一個最容易犯錯的情況下,為這本漫畫的讀者,打造了一個在他能力範圍內最乾淨的世界。
可是……
如果說這十年以來,楚德真的一點良心不安的事都沒有做過嗎?
……
其實他做過。
在一個攝像頭永遠都拍攝不到的地方。
在後期,一個反派出場次數太多,引起了太多人強烈的反感,漫畫是會降低他的出場數量的。
這樣才能保證漫畫的閱讀量。
所以楚德本以為這句話永遠都不會有重見天日的機會了。
無論對一個反派說多麼難聽的話,這些東西都是不會被畫到漫畫裡的。
公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