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
“可是母親,”李道瞪著眼睛看向鍾神秀,上身稍稍前傾,“西南漢州安陽郡的南口城,收復不了,西北武州和東北常州的北部邊境屢屢被妖夷侵擾,乃至於屠城滅鎮,百姓死傷不知凡幾,那山南郡太守姬重心除了屢屢上書為自家請功以外,可有任何建樹?莫非是他們這些太守家的貴種,又或者他們家的滿朝文武,甚至於山上的那些大威高人,全都缺了運氣?!”
他緩緩靠回椅背裡,“那離郡太守洛川靠得,恐怕不都是運氣......”
鍾神秀這一次沒有理會她的兒子,而是將手中的最後一個紫色水果塞到他的嘴裡,從袖裡抽出一條潔白絲巾擦手,“京南郡太守徐長輝的兒子,你可見過了?”
“見過了,”李道隨意的嚼了兩口水果,便囫圇嚥了似的,復又看向池塘隨意道,“是徐長輝的嫡長子,態度謙恭到甚至有些謙卑,不住的說些好聽話,甚是無趣。”
鍾神秀將擦了手的絲巾丟掉,便有一個黑影突兀的出現,將那絲巾接住之後又突兀的消失,聽了李道的話,她微微一笑道,“京南郡首府豐城,乃是渭水出關之地,是連通京州盆地與江州的門戶要道,那徐長輝這般識趣,也是他京南徐家的福氣,陛下準備賞他個什麼?”
李道聽到這些話才稍稍正色,沉吟片刻道,“徐長輝忠勇護國,封輔國大將軍,晉縣公,當可令他滿意。”
“陛下所封,可不是求他徐長輝一個人滿意,”鍾神秀搖了搖頭道,“徐長輝該是一面招牌,這樣一面招牌,只封個縣公顯得小氣,不如郡公。”
李道有些無趣的洩氣道,“那便聽母親的就是。”
鍾神秀看他神色,也知道他心中所想,沒有多勸,又道,“那離郡太守洛川不也已經派遣了質子來京?”
李道冷哼一聲道,“天知道是從哪裡尋來的一個人,還不如像外公說得那般,派條狗來!”
“質子這個東西,派了就是派了,”鍾神秀淡淡道,“既然京南郡太守徐長輝遣質子來京有賞,這個才剛大敗南夷的離郡太守洛川遣質子來京,自然也該有賞。”
李道聞言看向鍾神秀,“我們才剛破例封了他做漢州刺史,如今還要封賞他?!”
鍾神秀平靜回望道,“陛下聖明,有過則罰,有功則賞,如此,天下人心才能聚攏。”
“那便賞吧,”李道擺了擺手道,“母親想如何賞便如何賞!”
鍾神秀輕輕一嘆,還是道,“理該與徐長輝相同,”她見李道已經扭過頭去看向他處,便又道,“西北武州金城郡太守江流石,陛下可去信一封,讓他效仿離郡太守遣質子入京,如此,則武州刺史與輔國大將軍和郡公之位,也有他的一份。”
李道猛地轉過頭,提高了音量道,“母親可是要將我大鼎的封賞當大白菜一般賣了?!!”
鍾神秀柔和了聲音道,“京州八郡,我們如今只得其三,五關一城,現下可算八分安穩的也不過兩處,其它三處倒也罷了,常寧郡的散關沒有握在我們手中,西北武州那個野心勃勃的青郡便就存在長驅直入關中腹地的可能,讓我不能安心,我們必須要在青郡之後,為他們找到一個敵人,讓他們投鼠忌器也好,擔心腹背受敵也罷,不敢輕舉妄動,給我們更多一點的時間,道兒......”
“好了好了,都依母親便是!”李道一邊說著,一邊轉身就往後宮走去。
只留下鍾神秀孤孤單單站在滿園蕭瑟之中,富貴華麗得,如同一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