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這段時間的裴月神其實一直在強撐,怎麼會有人不難過不著急呢?喜歡的人生死不明,她卻不能去找他,還因為腹中的孩子不能太悲傷,她每天裝出一副風平浪靜的模樣,叫人看著實在心酸和擔憂。
吉祥像個奶媽子,裴月神不過是要出病房走走,她帶上許多東西,生怕呆會兒裴月神會渴著餓著,連吃的都帶上了。
她身上大包小包,還要騰出手扶著裴月神,裴月神笑了笑:“我自己走。”
醫院外有個小院子,草木旺盛,設有幾個亭臺和供人休息的長椅,曬太陽的時候嫌熱還可以坐在樹下的椅子上躲一躲陽光,倆人走了會兒,裴月神略有些腰痠,吉祥趕緊扶她在樹下坐坐。
沒過多久卻起風了,有些冷。
“這天真奇怪。”吉祥嘀咕一句:“要不咱回吧,你不能吹冷風。”
裴月神搖搖頭:“我想再曬曬太陽。”
吉祥不忍心掃她興:“那你乖乖在這兒坐著別動,我去給你拿塊毯子。”
“好。”
吉祥離開後,小院的風吹得更加厲害,裴月神頭頂的茂盛大樹傳來樹梢抖動的沙沙聲,她腳邊的草被颳得飄搖,風來一陣又一陣,而她目光沉靜的看著遠方。
她最近總是在想,是否自己一直以來都做錯了?是不是從一開始,她就不應該拖梁戎下水?他如果沒有遇到她,應該會過得比現在更隨心所欲,他那樣好的人,身邊會有各種各樣優秀的女孩子,等時期成熟他會娶一個溫柔賢淑的姑娘,然後平平安安的過一生,而不是為她涉險。
風過之後溫度上升,陽光更加的灼眼,裴月神眼睛酸澀發漲,她趕忙安撫地摸摸著腹部,閉上眼逼回淚意。
眼睛閉上後的世界像回到夢境裡的那一團黑霧,她好像聽到了腳步聲,眼睛前方像是遮過來什麼東西,替她擋住了樹梢縫隙裡刺眼的光線。
“怎麼來得這麼快啊。”
裴月神以為是吉祥,仍舊閉著眼,聲音聽起來有些懶,虛弱得沒精神。
對方沒說話,像是走到她面前,身體擋住大片的陽光,在她臉上落下厚重深沉的陰影。
“快嗎?”
這聲音溫柔略帶沙啞,是低醇的男性嗓音,是獨屬於梁戎的聲音,怎麼可能是姜善?
裴月神猛地睜開眼。
逆光下,男人半跪在她面前,他抬起手,輕拭著她眼角的溼潤,動作細緻憐愛。
他有輪廓分明的臉龐,英挺好看的眉眼,他看自己的眼神溫情疼惜,還有濃濃的歉疚和心疼,是她的梁戎。
梁戎輕道:“抱歉,回來晚了。”
裴月神直愣愣的看著他,很怕這是自己的幻想,這段時間她不止一次這樣看到過樑戎,可每一次伸手想抓住他,想擁抱他的時候,他就像影子飄走,然後什麼也沒留下。
梁戎看她眼眶含淚,想觸碰他又害怕的樣子,著實心疼,這段時間緊趕慢趕,終究還是讓她擔心了。
他最不捨得看她落淚,平時沉默寡言說一不二的冷性子,碰上這種時候總容易方寸大亂。
他立即將她抱住:“不要哭。”
直到裴月神感受到真實的身體和真實的溫度,她才敢確定這就是梁戎,千真萬確。
可確認下來的第一件事她竟然除了哭,什麼也不會。
她真是憋了很久,所有的擔心,恐懼,無助,委屈像是找到正確的出口。
她哭聲嚎啕,委屈至極,將梁戎哭得心碎難言,少有的也紅了眼眶,聲音低啞啞的哄著:“對不起,讓你擔心了。不哭,不哭了,我回來了,什麼都結束了。”
他回國後就馬不停蹄的趕回家,所有人看到他都很震驚和驚喜,梁戎聽說裴月神在醫院的時候就慌忙趕來,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