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顯是聽著裴月神留給自己的錄音度過後半夜的, 她的聲音成為他今夜唯一的慰籍,就這樣聽她講述對自己愛意,他竟然有種可笑的錯覺, 彷彿這一切都還停留在過去。
知道他回國,陳央許卓等人給他發來邀約, 地方當然還是那個地方,人也還是那些人,至於做什麼?當然是做花花公子應該做的。
江顯忽然覺得空虛,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把所謂上流圈裡尋歡作樂的手段學了個十全十,明明從前他並不喜歡,明明他從前不是這個樣子。
但江顯沒有失約,儘管這樣的生活紙醉金迷毫無意義, 可他已經習慣, 也不想有什麼改變,裴月神也許只是一個意外, 他不容許自己沉淪在這樣的落寞中, 可能縱情玩樂一段時間後真的可以忘記她也說不定。
包廂裡的人到齊的時候江顯照例晚了半小時, 當他推門進來的時候陳央許卓等人都有些不敢認。
“顯哥,你看起來好憔悴?生病了?”
江顯沒說話,坐下後便開始低頭抽菸。
早就叫來的女人往他身上黏, 香水味刺激他的嗅覺,江顯冷冷掀起眼,手中的煙摁在女人腿上,疼得女人小聲的抽泣, 江顯忽然把女人的頭摁在酒桌上,音色陰沉:“滾遠點。”
他周圍的女人立即離他兩尺遠,再也不敢靠過去, 陳央和許卓挑著眉對視。
“顯哥,這是怎麼了?誰惹您了?”
江顯語氣淡得不耐煩:“閉嘴。”
他什麼都不想說,什麼都不想做,只想呆在這樣吵鬧的氛圍裡麻痺自己,騙自己不是一個人。
方彭就比較聰明,這幾天江顯不在國內,他早就聽說他和裴月神一起出國,沒想到回來之後江顯就變成這樣。
他讓那幾個女人離開些,自己坐到江顯旁邊:“喝杯酒?”
江顯半天沒動作。
在陳央他們中間,方彭算是最識趣也是最有腦子的人,江顯其實不討厭,很多時候更能跟他說到一塊兒。
他端起面前的酒,隨意跟他碰下杯,然後一口喝完。
方彭笑問:“怎麼,心情不好?”
江顯把杯子扔桌上就沉重往後靠,閉上眼,“沒事。”
陳央和許卓在跟人划拳,期間還有女人嫵媚嬌俏的笑聲,江顯眉頭漸漸蹙了起來。
氛圍極好的房間裡忽然響起江顯不悅的聲音:“別吵!”
他的話陳央和許卓是聽的,趕緊讓周圍人閉嘴,還把姑娘們都趕出去,等房間裡只有幾個男人的時候,許卓才小心翼翼的問:“顯哥,你今天到底怎麼了?別憋著,告訴我們啊。”
江顯來這裡原本是想擺脫滿腦子都是裴月神的煩惱,可來之後卻發覺這些吵鬧聲竟然耽誤他專心致志想念她,又覺得心煩氣躁。
說什麼?
難道告訴他們,我不知不覺間喜歡上了裴月神,我現在想跟她在一起?
別說是這群狐朋狗友,就是他自己聽著這話都想笑。
江顯只要一想到自己竟然愛上裴月神就覺得荒唐,他可能真像裴月神說的那樣是個賤骨頭,從前她對他千好萬好的時候他不喜歡,她不對他好了,幾次三番潑他冷水的時候他竟然開始覺得她有趣惹人愛?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有病。
“沒事。”他低聲說了這麼一句,閉上眼,可閉上眼是她模樣,睜開眼又覺得頭昏腦脹。
方彭忽然說:“你不是在想裴月神吧?”
江顯腦子裡緊繃的那根弦忽然斷掉,他看向方彭,對方一臉的揶揄戲謔。
陳央和許卓完全不信,彼此嗤笑。
陳央:“怎麼可能?”
許卓:“是啊方彭,你沒病吧,咱們顯哥怎麼可能會想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