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哪怕一抹黑暗可近。蒼蒼子賬號被封,借走了親族後輩的賬號,然後,這一天,蒼蒼子收到了來自另一方大世界的私信。
【鷹不泊:都起名叫線田泰盈溯源金了,竟然也被刪?】
【小荷才露尖尖角:是嗎?】
應泊佇立變幻的風雲中,眼睛一刻也不敢眨。
鷹不泊……是誰?
鷹不泊是個機緣巧合,最近才踏上修行路,大言不讒欺騙別人感情的騙子。在別人醒悟過來後,他還能一副自己虧了的模樣,一句句向別人質問。
那是他們八月十五神魂相見,繼而神交之後。
“誠意徵婚,求一道侶,天地神龍,道心在上,我願與他生死與共,同攀道途,只要——”
“只要修行《先天太陰素元經》即可?”
“只要是你即可,別人不行。”
“有區別嗎?我難道不是你唯一找到的那個修行《先天太陰素元經》的人?”
“不一樣,如果你沒有修行《先天太陰素元經》,我也會去找《先天太陰素元經》給你修煉”
那時,兩人的質問與回答只結束與此。
但他們心知肚明,這裡還有下一個問題。
“就算你找來了《先天太陰素元經》,我也不會修行它。”
“那……那我也沒辦法了呀,”應泊聽到蒼蒼子在心中回答,“唯有一死而已,還怕這嗎?反正我的太陰是你,其他的……由你吧。”
那是被曾經應泊鄙夷的套路回答,卻因為摻入了真心的分量,沉重得他接受不起。
而夢境中,茫然懵懂的應泊好奇抬起手。
他看著自己虛無的十指,輕聲問:“我叫應泊?”
“鷹不泊的應泊。”
“我是……”他眨了一下眼,抬起頭,輕輕觸了一下夢中蒼蒼子的嘴唇,旋身飛出。
在夢中經歷的無數輪迴一散而去,水落石出般露出被打磨得閃閃發光的記憶。應泊睜開眼,耳邊依然迴響著萬千人唸的聲聲呢喃,卻無法再把他拖入夢中。
應泊喃喃。
“我是……太陰。”
人以明月寄託相思,明月何曾因此動容?
它只是一如既往陰晴圓缺,又一如既往東昇西落罷了。
寒玉球中,寒玉臺上,應泊的神魂肉軀一同手指一劃。
一道彎如月牙的雪白罡氣浮現在寒風中,微微顫動。
某條小巷中,他曾兩指夾著一張罡氣凡符,輕輕一抖,抖出一輪相似的月牙。
然而小巷中的月牙長不過一米,被它打碎的,也只是個街角塑膠垃圾桶而已。此時此刻的“月牙”,長約十來丈,色如凝冰。往下一落,形未至,帶起的勁風便已經劈開了一池太陰重水!
嘩啦——
池水向兩邊分開,捲起千重浪!
浪花拍打在宮室牆壁上,四散的水花濺上應泊眼皮。
他眼皮一動不動,彷彿雕塑,水滴則往下滑落,越過長睫,潤溼了一圈眼眶。
應泊又眨了一下眼,太陰重水的極寒之力,在他身上彷彿失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