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倒是讓應泊腹部火燒般的灼痛減輕幾分。
但肚子疼成這個鬼樣,應泊沒有任何胃口吃飯。
胰腺癌病人通常都沒有食慾,時不時還會嚴重嘔吐腹瀉。應泊快一個月沒好好吃飯過了,他又不肯去醫院,葡萄糖也不願打,看上去比起癌症擴散而死,他更願意把自己餓死。
今天也是,應泊只吃了幾口飯,其餘時候便一直和倪暖暖說話。
小姑娘沒有防人之心,應泊問什麼她就答什麼,十幾分鐘下來,家底幾乎被應泊掏了個底朝天。
原來早上那個老阿姨不是她奶奶,而是她外婆,但口上依然稱呼奶奶。她媽媽離婚又嫁人,跟著二婚老公在魔都工作,將前夫女兒交給母親帶著,一年和她見上一兩面,除了給錢不說別的話。
小姑娘在附近高中讀高二,馬上升入高三,成績一般般,體育一般般,似乎有個喜歡的男生。當然,這種秘密她沒說,是應泊推測出來的。
請假照顧了一天老人,倪暖暖早就餓狠了。十幾分鍾沉默地幹完了四碗飯,吃撐了才發現恩人叔叔幾乎沒動筷子,只坐在對面,眯著眼,目光不知道看向哪裡。
有那麼一瞬間,倪暖暖覺得自己看到了一隻眯著眼的狐狸。
下一刻她把這個幻覺甩開,問:“叔叔怎麼不吃?是……是菜不合胃口嗎?對了!是不是要喝酒?我去找老闆買一些。”
應泊搖搖頭,豎起食指在唇前,示意她噤聲。
倪暖暖臉上泛起紅暈,她閉上嘴,轉頭嚮應泊望的方向看去,發現那裡有七八個吃得火熱的赤膊漢子,滿是汗水的手臂上露出猙獰的紋身。
應泊小聲問:“認識他們嗎?”
倪暖暖對這種一看就不是好人的大漢向來避之不及,聞言趕緊搖頭。
應泊說:“那真是奇怪了。”
應泊聽力很好,他是訓練過的。一般人在飯店這種嘈雜環境裡最多能分辨隔壁桌在說什麼,隔壁的隔壁基本上就聽不清了。但應泊哪怕和那七個赤膊大漢隔了二十來米遠,依然能隱約分辨出他們在說什麼,剩下的就算聽不清,結合唇語也能瞭解。
“……敢壞老大的好事……”
“……那小妞不戴眼鏡臉還不錯啊,另一個病秧子一拳就能打飛嘍……”
“……早上就是他,我在局子裡看得清清楚楚……”
早上,局子,倪暖暖,和這三個關鍵詞相關的只有一件事。
嘶,現在小偷都這麼囂張了嗎?自己技藝不精沒摸成功,竟然還找受害者的麻煩?
“應、應叔叔,”倪暖暖聽不清赤膊大漢們在說什麼,發著抖問,“那些人怎麼了?”
“沒事,”應泊摸出手機,“咱們等下再回去,我先打個電話。”
——
“人怎麼還不出來?”
飯館邊的小巷裡,一個埋伏的人一邊拍蚊子,一邊向同夥抱怨,“一頓飯要吃多久,一個小時了都。”
“教訓兩個人而已,真的需要咱們幫全部出來嗎?”另一個也說,“老大,你看,讓一些兄弟先回去看場子,免得別家打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