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的他,眉骨疏朗,清冷褪去,銳利的眼睛也無法震懾住她,她恍惚就會覺得,這個男人,她觸手可及。
她這樣想,手也就情不自禁地附上了他的眉眼,卻在距離一厘米的時候,又停了下來。
太放肆了。太大膽了。
她收回了手。
聞樾睡眠淺,這個時間他也快醒了,大早上被抓到這樣曖/昧的舉措,她百口莫辯。
時初妤輕手輕腳地下了床,穿衣洗漱之後,就下了樓。
何嫂昨天家裡出了點事,她請了三天的假。
不長不短的時間,有點尷尬。
聞樾不喜歡家裡出現陌生人,所以這麼大一棟別墅,也只請了何嫂一個保姆。她另外請一個保姆的話,又沒這個必要。
時初妤也不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她就想著這三天的飯,都由她來做。
這並不會很辛苦,因為聞樾在家吃飯的頻率,比她還低。
昨天她去書房,本來是想問那個熱搜的事情,可最後慫了,才轉移話題,問他早餐想吃什麼。
聞樾不在家吃早餐,她當時都沒抱希望,沒想到聞樾竟然真的回答了。
“海鮮粥。”
海鮮粥是時初妤最喜歡的,為了照顧自己的胃,她一手海鮮粥熬得鮮美可口,連何嫂都會誇獎幾句。
她在冰箱裡拿了一些蝦仁,魷魚和海參,清洗之後放入了砂鍋裡和大米一起熬。大概半個小時後,她加了些薑絲和調料進去,再小火煲了十多分鐘,就將火關了。
剛要上樓去喊聞樾,就發現聞樾一身黑色的家居服,斜斜地靠在門上,黑髮搭在額前,一雙眼眸晦暗不明,不知道在那裡站了多久。
時初妤嚇了一跳,眼睛瞪圓了。
她的眼睛是典型的桃花眼,平常有些媚,可現在她穿著白色的吊帶裙,頭髮也只是鬆鬆垮垮地用了鯊魚夾夾住,被嚇了一跳後,散下幾縷黑髮。
奶萌又呆。
聞樾嘴角翹起,愉悅地笑。
聞樾笑得不多。三年來,她看得最多的還是冷笑和皮笑肉不笑。這一次真心實意的笑,讓時初妤有些茫然。
笑點在哪?
聞樾站直了身體,笑意收斂住,又是那個冷漠無情的光盛董事長。
“粥好了?”
時初妤點了點頭,轉身將砂鍋端起來,小心翼翼地放在了餐桌上。
聞樾坐在餐桌前,面前擺著一沓檔案,剛起床就開始工作,連吃個早飯的時間都要剝削。
外人都說聞樾天賦卓絕,天生是做生意的料,一個幾千人的大公司,他能遊刃有餘。可他們不知道,天賦之外,還有他日復一日的努力。
時初妤明白,他們將他神化了。
本該如此,他值得。
每當這個時候,她又慶幸,她是唯一一個在神壇之外觸碰他的人。
時初妤替他盛了一碗粥,想要放在他的檔案前,想著他處理完檔案後,粥也冷得差不多了,隨手就能端起來喝。
她不敢打擾他,所有的動作都放得極輕。
可兩人著實沒有默契,聞樾伸手去夠檔案,根本沒看手邊的東西,手直直的碰倒了瓷碗。
一碗滾燙的海鮮粥就這樣灑在了檔案上。
嫋嫋白霧升騰,時初妤看見了一雙冒著寒氣的眼睛。
聞樾看著沾著蝦仁和米粒的檔案,眉骨瞬間攏在一起。
時初妤能看出來,他壓抑著怒氣。
她慌張扯了餐巾紙,想要替他擦乾淨手上的粥,可手被冷地拍開。
“別碰我。”
時初妤喉間那句“你沒燙傷吧?”就這樣被拍回了肚子裡。
“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