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我放她離開,才是最好的。”
聞母揚聲問道:“那你呢!你真的會開心嗎?”
半晌,聞母聽到了聞樾說:“只要她開心,我就開心。”
聞母看著他的背影,無聲落淚。
她忽然後悔當初,就該以死相逼,不讓聞樾娶時初妤。
觸碰過光的人,再次回到陰暗潮溼的角落,真的不會懷念溫暖嗎?
風雪愈發大了。
聞樾推開窗,雪花飄進屋內,紛紛揚揚落滿了他的肩頭,他眼睫顫了顫,雪花融在他眼上,恍若一滴淚。
除夕夜那天,醫院裡也滿是歡聲笑語,好多小朋友在樓下的平地上堆雪人。
時初妤看著,忽然也想下去玩。
可她答應了今天一整天都陪著聞樾。
聞樾看她趴在視窗,很渴望的樣子,溫聲說:“我想下去吹吹風。”
時初妤眼睛亮了亮,看了一眼外面,說:“外面太冷了,我們還是待在房間吧。”
聞樾自己撐著手臂,雙手的肌肉緊緊繃著,慢慢地坐在了輪椅上。
他這些天也能不需要別人幫忙,能夠自己坐在輪椅上。
他天生驕傲,肯定也不喜歡自己狼狽的依靠別人。
聞樾自己推著輪椅滑行了幾步,轉頭衝著時初妤笑:“不去嗎?”
時初妤回過神,從衣架上拿下一件羽絨服,快走兩步,跟上了他。
樓下沒有暖氣,露天的溫度很低,大家呵氣成冰,眼前一片白霧。
時初妤走得很慢,擔心地面結冰,輪椅會打滑。
聞樾指著前面的雪,說:“好久沒堆雪人了,阿妤,你要陪我一起嗎?”
時初妤微抿了下唇,才反應過來,聞樾哪裡是想來透氣,不過是陪著她玩兒罷了。
從什麼時候開始呢?
聞樾漸漸地開始揣摩起她的表情,小心翼翼地滿足著她的願望。
這種無條件的偏愛讓她有些無措。
聞樾越來越像以前的她了。
聞樾拉過她的手,溫暖的掌將她緊密包裹住。
很奇怪,明明是個寡情薄意的人,手掌卻比一般人還要溫暖。
“堆雪人的時候要帶手套,不然手容易凍傷。”聞樾一邊說著,一邊從口袋裡取出一雙粉嫩嫩的貓咪爪子樣式的手套。
時初妤好奇,他什麼時候準備的?
聞樾替她戴好,滿意了,這才說:“去吧。”
時初妤走了兩步,回頭,就看到聞樾端坐在輪椅上,目光隔著大雪,很繾綣溫柔。
見她回頭,他唇角下意識彎了彎,衝她擺手:“好好玩兒!”
時初妤心臟重重地跳了一下。
她總感覺這一刻的聞樾有點不真實,好像一副隨時會暈染開的水彩畫。
時初妤折身跑了回來,她褪下手上的手套,輕柔地替他戴上:“我的手冷了,能握著你的手取暖嗎?”
時初妤也沒等他回答,似乎她篤定聞樾捨不得拒絕她。
他總是縱容她。
聞樾愣了很久,他看著這雙和他的手尺寸不搭的貓咪爪子,無聲地彎了彎眉眼。
“聞樾!”
時初妤站在大雪中,白色羽絨服襯得她嬌憨可愛,她遙遙朝他招手,笑容燦若繁星。
她腳邊堆了個高達腰際的雪人,圍著她的白色圍巾。
聞樾眼神滯了滯,靜靜地看著。
時初妤雙手凍的通紅,臉頰也有些紅,她跑過來,一把將自己的手貼在聞樾的臉上。
他眼睫飛快地顫動,凍得渾身抖了抖。
時初妤得意洋洋:“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