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神色複雜,看清楚了時初妤的謹慎和小心翼翼,心裡痛了一下。
想到他現在也有些反應不過來,點了點頭,“好,聽你的。”
聞樾在一旁沉默,他如今替時初妤高興的同時,更多的是惶恐。
時初妤似乎離他越來越遠了。
她有事業,不久之後也會有親人,她會漸漸地忘了他,也不再需要他。
沒有他之前,她活得堅強。
離開他之後,她變得更加耀眼奪目。
她的身邊,沒有他的位置了。
聞樾沒有哪一刻和現在一樣,覺得自己這樣沒用。
時凜確信時初妤是他的妹妹無疑,但時初妤要一個結果,他也採了血,和時初妤的血液一起送去鑑定了。
雖然dna鑑定還沒有出來,但是時凜已然把時初妤當成了妹妹,在一旁貼心照顧。
聞樾被冷落了。
他以前還能有立場和時凜爭一爭,可現在,他完全沒有了資格。
時凜發了訊息給遠在江城的父母,也給時獻打了個電話,告知時初妤的事情。
時父時母在另一邊泣不成聲,訂了機票就要過來。
他們是在第二天凌晨到的豐城。
時凜要去接他們。
看著一旁有點忐忑的時初妤,他目光溫柔,輕聲問:“爸媽的電話,你要說幾句嗎?”
時初妤放在腿上的雙手緊緊握著,她猶豫了幾秒,在時凜柔軟的目光裡鼓起勇氣。
“喂。”她小小的應了聲。
那邊安靜了下來,只有壓抑的啜泣聲,偶爾夾雜著一個溫和男聲的安慰。
時初妤沒有說話,安安靜靜地等待著。
時母陳晚柔她曾經在宴會上見過,那時候她覺得她溫柔和善,是個氣質優雅的貴婦。
而如今,卻是另一番心態。
兩人的立場也轉變了,從陌生人變成了母女。
時初妤微妙地感覺到了緊張。
可她也不知道如何開口,對於這個忽然出現的親生母親,她不知道如何面對。
好在那邊止住了啜泣,聲音帶了一點啞,但是語調很溫柔,如沐春風。
“阿妤?”
她頓了頓,似乎是擔心時初妤不高興,小心翼翼地補了句:“我能這樣叫你吧?”
時初妤感受到她的小心翼翼,心臟軟了軟,柔聲道:“可以的。”
那邊鬆了口氣,說:“你的腿疼不疼?時凜有沒有好好照顧你?”
時初妤說:“不疼了。”
其實還有些疼,她為了讓對方放心,故意這樣說。
“怎麼能不疼?我聽時凜說都縫了好幾針。”說著,陳晚柔哽咽了幾聲。
她一想到時初妤為了找他們吃了這麼多的苦,就忍不住落淚。
該是他們去找她,不該放棄地找她,本來該是他們這些做父母的造的孽,現在讓時初妤去承受。
“對不起……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