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緩緩帶上,容若依舊笑意盈盈,牽著無卦的手,很是隨和地拉著她與自己一同坐在了榻上。
「無卦……」容若沒有繼續妹妹妹妹地叫,「一直沒有機會好好謝你,我心裡總是有些愧疚。」
無卦注意到皇后娘娘特意隱去了本宮兩字——她是要與自己拉近距離?
「無卦不敢。」無卦小心翼翼,不願多話。
「當初你將我從丞相府中救出,將我罵醒,還助我逃離洛國,助我報仇……這些,我都記在心裡。」容若細細數來,言語很是真切,「就連今日,我能坐在這個位子上,也全都是無卦你的功勞。」
「娘娘天賜鳳顏,無卦只不過是順應天意罷了。」在當權者面前是不能居功的,免得多生事端。
「只是……」容若稍稍緊了下眉,「無卦,我這心裡總是有些不安。」
無卦看向她,靜靜等她接下里的話。
「洛皇去了,太子也去了,本來這仇也算是報了。只是……」容若緩緩拉長了語調,「我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太對勁。當初你將我從國師府救出,為何國師左非色沒有攔截呢?照理說他不會不提醒太子有我這個隱患,你說是吧?」
無卦心下一咯噔,面上倒是穩得很好,「娘娘,無卦曾與你說過我是無命之人。而無命之人,卻是不在命理之中,卦者也不可算的。許是這個原因恰恰就亂了國師大人的堪算。」
「這樣?」容若若有所思,「那無卦的師兄也是算不了無卦的嗎?」
「算不了。」無卦心中有些捏不準——為何又提到自己的師兄?
容若沒有繼續糾結這個話題,而是拉住她的手,言語帶上了幾分請求,「無卦,我真的……不想再做離月了。我想做回上官容若。你……可能幫我?」
無卦心中有說不出的怪異,「娘娘已經母儀天下,做回上官容若也只是一句話的事……」
「不是!」容若打斷了她的話,「我要堂堂正正做回上官容若,徹徹底底洗掉丞相府的叛國之名!」
「清者自清,只要大理寺好好查勘,必能還娘娘一個公道。」這些渾水,無卦是絕不願意攪的。
容若嗤笑一聲,「怎麼查?說是先皇和太子一同構陷我丞相府嗎?」這般大逆不道的行為怎麼可能允許查下去?
「那……」無卦不明白她究竟想說什麼。
上官容若笑笑收回了手,臉上漸漸顯出幾分認真,「我剛查出此案與國師左非色脫不了關係。所以,無卦,你可願助我一臂之力?」先皇、太子不好動,這國師還動不得嗎?更何況現在容若想動的就是他國師左非色。
左非色!
她查到長青那裡去了!
無卦低下頭眼中閃過一絲不安,「娘娘,不是無卦不願。實在是,國師大人能力在我之上,所以……算不出。」
「哦?還有這事?」容若語調辯不出情緒,「真是可惜,他死得太是時候了。」
無卦一直微垂腦袋,怕自己露出破綻。
「既然無卦也無法……那我就先告辭了。」上官容若主動要求離開,無卦心中鬆了好大一口氣。
「恭送娘娘。」
「對了。」走到門口,容若突然又轉向了她,「我爹孃去的那一日,是個什麼樣的日子?」
無卦稍稍一愣,而後掐指算了算,說道,「七月十七,宜動土、祭祀、出行、入殮。」
容若沒有說什麼,對著無卦輕輕嘆了口氣,推門離開了。
無卦沒由來地有些忐忑——她最後那一句問的……是個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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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寧宮,夜。
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