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樹林,秋意蕭瑟,月光悄悄透過樹枝間隙看著依偎的兩人,柔柔地撒下一片銀白。
河水緩緩流淌,延向遠方,最終安靜地匯入洛河。
那一年,洛水之畔,他寒雪垂釣,卻不知釣到了一生之緣。
那一日,小楊村道,她驚鴻一瞥,怎預料從此羈絆再難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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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裡,她在霧中尋找出口。
四周除了霧還是霧,無法散開的濃霧,灰朦之間,她被困其中,迷失慌亂。
不知疲憊的尋找那可能的出口,卻似乎一直原地徘徊。
為何出不去。
我在哪裡?
痛!
一陣難熬的疼痛襲來,她拼命閃躲,好似這霧中有噬人怪物,可那疼痛如影隨形,竟是讓她絲毫不能避開。
真的好痛!!
猛地睜開眼睛,她這才意識到自己是在做夢。而在她眼前,那張放大的妖孽之臉正一臉笑意地看著她。他還捏著自己的手,虎口那處已是被他掐得紅成一片。
原來就是這痛讓自己醒了的。
「醒了?那吃點東西吧。」他很自然的放下她的手,一點心虛的模樣也沒有。
無卦覺得自己除了身上有些痠痛、頭有些暈外,似乎沒什麼大礙,想了想,她漸漸眯了眼,「剛才你不掐我,我過一會也會醒的。」她的聲音有些沙啞,應是著涼之故。
「嗯。確實。」他起身走到一旁火堆旁,上頭正支了木架和一個鐵鍋,「不過,到吃飯時辰了,所以長青就好心好意地叫你起床了。」
無卦這才注意到,他們此刻正在一個石洞裡頭。
洞不大,但是竟然有幾樣傢什,石桌、石凳,然後就是她身下的這張石床,顯示這裡是有人住的樣子。
難道是有人救了他們?這麼想著,她就四處看去。
「別看了。」左非色端著一碗米粥走了過來,「我都查探過了,此處無人。想是被前人所棄的石洞。」
叢林之中,有獵戶將一些好點的石洞作為暫時歇腳之處也不是什麼稀罕事。不過這些石做傢什倒更像是曾有人長期在此住過的樣子,難道是什麼世外高人。
「看上去比較整齊,是因為我剛打掃過。」左非色扶起她,而後要餵她米粥。
「自己來。」無卦伸手接過,左非色笑笑也不反對。
喝了一口米粥,無卦只覺渾身都舒坦了許多,「你哪來的米?」她有些奇怪。
「很簡單啊。」左非色坐在床沿,很是悠閒地看著她,「長青正好有些閒錢就到別處採買了一些。」
採買?看來周圍還是有人家的。
不過……
「你哪來的錢?」不是所有包袱都帶到瀑布對岸去了嗎?
「重要的東西,長青喜歡貼身保管。」
無卦默然。
呃……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的龜殼、卦盤都在那些行李裡頭,唯一呆在身上的只有那把綁在褲腿上的黑色匕首了。
正在此時,左非色從衣袖掏出了一把匕首拿在手上把玩,「這刀真是不錯。」
那不是自己的刀嗎……無卦再次默然。
左非色很自然地把刀收起,「這幾日,要不是這刀好多事情還真辦不了。」話畢,他回眸看著無卦笑了笑,「借長青使幾日。」
無卦僵硬著點了點頭。
他笑著站起身,用下頜指了指米粥,「多吃點,吃完還有。我再出去拾點柴。你好生歇著。」
看著他生龍活虎的妖孽樣,無卦有些黯然——這就是習武之人與她這平常人士的差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