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移開目光,去看對面那白甲之人,和尚的面色很快靜下來,再看看腳下明亮的關隘,默默退出一步。
天空中盡是扭曲透明,略帶白色的金氣,李玄鋒依舊不動,與體內的【請君執金符】默默交感,將氣息一點一點推上巔峰。
森森的金氣彷彿要將一旁司元禮的臉頰割出血來,他當然知道眼前的一切是怎麼回事,也對【請君執金符】熟悉得很。
這是他司家的寶物,說是符籙,不如說是靈器,每次使用過後都要紫府真人親自施法祭煉,才能再次使用,卻是至金之物,不是什麼人都能用的…人人的威勢都有不同…若是沒有特殊的法門,要紫府才能真正發揮威力。
他從未懷疑過司伯休的舉動,卻始終為紫府的高瞻遠矚而又怖又懼:
“『天金胄』……玄鋒兄竟然能將【請君執金符】持到這等地步!不說此地,就算真進了安淮天,有誰是他一合之敵!”
眾人失了神地看著他,十二人試探無果,眼看著時間一點一滴過去,終於對視一眼,空中的大陣重新聚合。
璀璨的金光流淌,暱喃般的咒語從十二人的口中一起吐出,在空中交響,從喃喃如蟻鳴到聲真如雷,漸漸達到巔峰。
李玄鋒卻動了。
他依舊是持起白弓,這弓為申酉金之正位所附,又與他的法力相合,已經褪去猙獰的外表,唯獨剩下鋒銳與修長,一時拉滿,當真如同一輪秋月。
弓上卻沒有箭。
眾人皆疑,卻不等十二人作反應,似乎有什麼東西從空中竄過去,天空緩緩一白,秋露淅瀝如雨,一股寒意從天而降。
“什麼…”
司元禮已經與面前兩修住了手,他輕輕伸出手來,在滿天下落的秋露之中捏住了一片東西。
手心輕輕攤開,卻是一片粉紅色的花瓣。
天日昭昭,天空中的雲層散了,明亮的日光照下,空中正落下無數淡粉色的花瓣,有悲歡之音陣陣,夾雜著一股詭異的清香。
這花瓣粉嫩好看,透露著一股清香,又像是蓮花,又像是牡丹,順著北風飄灑下來,在一眾釋修呆滯的目光中飄散,洋洋灑灑,灑落在下方激盪的河水裡。
司元禮目光順著河水打著轉的粉色花瓣,慢慢抬起頭來,他的瞳孔中倒映著對面的諸位法師。
十二位法師只餘下十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