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
青灰色的鑑子緩緩浮起,如煙如霧的月華傾瀉而下,在暗室之中四下游走,那殘破的鏡面上浮現出一道亮盈盈、光亮亮的流光來。
那流光自有靈性,在空中左右遊動,穿過厚重的石牆和裡外三道密密厚厚的陣法,再輕而易舉地穿過金色的日儀玄光大陣,追上了那隻歪頭飛著的狐狸。
流光爍爍,輕輕一頓,沒入那狐狸後腦,白榕狐猶不自知,只默默向大黎山飛去。
————
鬱家。
“你是說……李通崖或是與那摩訶同歸於盡,或是受了重傷?”
鬱蕭貴眯眼看著一身白衣的鬱慕高,低低問了一聲,下首的鬱慕高搖了搖頭,只盯著手中的摺扇看,摩挲著冰冷的扇骨,漫不經心地道:
“猜一猜罷了。”
“興許李通崖僥倖斬了那摩訶,把自己搭進去了呢?”
鬱慕高面上的紅色掌印已經消失不見,恢復為白皙細膩的膚色,他操勞半生,有了中年模樣,只是卻依舊慢條斯理,答道:
“我只聽聞一事,自他劍斬摩訶以來從未露面,於是我派人去打聽了李家在冠雲峰坊市內的店面……”
“店面?”
鬱蕭貴皺了皺眉,一時間不曾反應過來,鬱慕高呵呵一笑,答道:
“那些療傷培元之效的靈物皆短了供應。”
“哦?你倒細心!”
鬱蕭貴輕輕挑眉,眼中多了些喜色,便見鬱慕高垂頭飲茶,神色悠然,繼續道:
“見微知著……湖上能將家中治理得面面俱到,滴水不漏,乃至反間我一手的唯有當年的李淵修罷了,哪怕是費望白同樣有闕漏之處。”
他神色多了幾分狠戾,喃喃道:
“若不是當年族中掣肘,內外勾結,斷不至於讓費望白拖住那麼多年……白白讓李家成長起來。”
鬱蕭貴神色有些不自然,畢竟是自己持家時留下來的禍根,長子每次說到這些都讓鬱蕭貴默默無語,連忙轉移了話題,答道:
“只是些療傷的靈物,也難以推斷出什麼…李通崖不現身興許只是閉關修行。”
“不錯。”
見鬱慕高輕輕點頭,鬱蕭貴問道:
“你欲如何?”
鬱慕高嘴角一挑,歲月和失敗沒有磨損他的陰毒,反而讓他更加冷靜固執,他開口道:
“試探。”
父子對視一眼,下首匆匆上來一人,見了鬱蕭貴先是一愣,連忙低頭,朝著鬱慕高一拜,恭聲道:
“稟報家主…費家封山了!”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