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地,父母教導,從不曾覺得有異。”
“直到入了海內,方知天下的人不全都是這麼修行的。”
溫遺眼看就要死到臨頭,滿頭大汗,濃厚的眉毛溼漉漉,淚水漣漣:
“非是小人不想行善,而是從不知有正道,也非是我心腸惡毒,小人上養父母,下悌兄弟,從不覺得自己是惡人,而是…身在魔土,無人教導,怎知有罪?還望大人明察,給小人改過自新的機會。”
這話說得李明宮先皺眉了,另外一位魔修溫山也聽呆了,沒有想到自己這位兄長說出這樣一番話,仔細一想,確實如此,連忙磕頭下拜:
“只望真人給條活路!”
李明宮頓了頓,遲疑道:
“可知不知罪是一回事…有沒有罪又是另一回事…”
李曦明仔細聽罷,似乎突然有了些沉重的回憶,他沉思了數息,再去看兩人修為,都是堪堪築基,不堪大用,遂兩指相併,浮出一點金亮亮的神通幻彩。
“去。”
他抽出了兩絲明陽神通之力,如遊蛇一般飛入兩人異府,將其仙基鎖住,李曦明只道:
“西岸煉器的九門山常缺少修士,我留你兩人一命,先去山間梳理火脈、供給法力罷。”
兩道神通法力都有謁天門的消磨鎮壓之力,不僅能打散兩人的法術,隨時也能打碎兩人異府,叫兩人暴斃身亡。
恰好只能輸出法力,動用靈識,供給煉器法力火焰正好,而九門山火脈旺盛,練氣修士很難應付,兩人平日裡也可以梳理火脈,省下不少功夫。
“多謝真人!”
兩人滿頭大汗地起身,雖然此後失了自由,可畢竟活著總比死了好,乖乖地跪到一旁去了。
餘下修紫府金丹道的兩人,李曦明的目光先落在近前,卻見著是個老嫗,容貌頗為醜陋,身上的衣物裹得緊緊,一身金氣環繞,蒼聲道:
“老身江壺子,見過真人…”
李明宮略微遲疑,開口道:
“稟真人,此人也是浮雲洞修士,只是成日在宗內,也不見她出宗,並無訊息。”
江壺子聲音蒼老,低低地道:
“老身不過是趙國一畫符的,在江北落腳,已經兩百餘歲,行將就木了…”
她笑了笑,露出枯黃的牙齒:
“兩宗不會給貴族留什麼好東西,那幾個年輕的、有些天賦的,全都殺了乾淨,留下我幾個…有些地位,全都是些老弱病殘…”
這老人有些特殊,一身清氣不說,竟然是趙國人,看上去還頗有氣度,李曦明稍稍一頓,並不想招惹麻煩,輕聲道:
“道姑既然是北方正修,那請自便吧,可以在我家畫畫符,在湖上逛一逛…也可以自行離去。”
江壺子應聲,李曦明的目光自然落到了那虎背熊腰,相貌俊朗,被挖了雙目,刺穿了琵琶骨的壯漢身上,李明宮立刻會意,解釋道:
“這是浮雲洞的丁威鋥,雖是近年成就的築基,實力卻不弱,仙基是少見的殿陽虎,乃是衡祝道統。”
“衡祝道統?”
李曦明立刻皺眉,天下的衡祝道統可以說是少之又少,北方還好說,南方完全是集中在衡祝道手中…這仙道甚至五道功法齊全,才敢以衡祝為名。
眼下冒出來個衡祝道統,實力不弱,說不疑慮是不可能的,李曦明上下打量了一眼,問道:
“何至於此?”
曲老頭立刻接話,恭聲道:
“稟真人,此人修行殿陽虎,這道仙基善戰,能夠走脫囚禁,破碎牢籠,衝陰渡業,以目擊人…先時他也是如同我等這樣鎖著的,可偏生他頑固,更不屈服,屢屢試圖逃脫…”
“他又與紋虎有些糾葛,便挖了眼睛,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