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眾人頓時拜下去,略有惶恐,推搡了好一陣,終於從人群中走出來一位中年男人。
這男人滿頭灰髮,頗有老態,面容雖然貴氣,卻缺了隻眼睛,鬍鬚凌亂,踉踉蹌蹌地到了眼前,深深拜下來。
他極為惶恐,上前為李絳梁牽馬,卑微地側身,顫聲道:
“小人…小人見過公子。”
李絳梁轉過頭去,笑著道:
“哪一家的人?修為不錯,領著轉一轉好了。”
男子撲通一聲跪了,低聲道:
“小人奴婢般的人物,恐汙尊耳!”
李絳梁笑容不變,開口道:
“但說無妨。”
底下一陣動靜,都抬著頭望,男人深深地低下頭去,露出後頸上皮包骨頭、突起的椎骨,他顫聲道:
“小人…小人…袁甫堯。”
“噢!”
李絳梁微微一夾胯下俊馬,銀麟靈駒打了個響鼻,將韁繩從他手中扯至脫落,笑道:
“倒是巧!”
他言罷已然翻身下馬,人群中又上來一人,滿頭白髮,急促地把袁甫堯扯下去,拉到身後,面上皆是恭敬的笑:
“小人丁西定,見過公子!”
老人雖然白髮蒼蒼,可眉毛濃厚,面容上還有幾分爽朗,顯得很是激動,答道:
“大人…大人…請!”
楊闐幽同樣從靈獸身上飛下來,兩人一同入內,左右的人都上來,熱熱鬧鬧,李絳梁身後卻有一屬下笑了,似乎認得丁西定,笑道:
“丁老頭!我記得你吹噓你與【月闕劍】大人稱兄道弟過,怎地,正主到了面前,反倒啞巴了?”
老頭的面色一下通紅了,那濃厚的眉毛高高翹起,可當時能吹噓的話語,如今到了口邊卻怎麼也說不出來,只能結結巴巴地道:
“那時…那時也是見過的…”
李絳梁笑道:
“我知道…丁家人!曾經也在湖邊有過蹤跡的…與安氏接壤。”
此言一出,丁西定熱淚盈眶,連連點頭:
“公子真是厲害…通讀史書,竟然記得如此久遠之事…小人感激不盡!”
當年李通崖成就築基,他仍有感嘆,心中嫉妒,故而絕口不提,可隨著李通崖名聲傳遍,李家築基越來越多,漸漸放在口中吹噓,等到李家出了紫府,丁西定反而一句話也不敢說了。
此刻被人家晚輩的晚輩提了一嘴,竟然是與有榮焉,淚灑當場。
而他當年一口一個公子、殷勤得不能再殷勤對待的袁甫堯,早已經如同累贅一般拋在一邊,孤家寡人,畏縮地立著。
一群人簇擁著入了郡中大殿,李絳梁一擺手,頓時如風一般一同出去,楊闐幽笑道:
“此地距離望月湖太近了,人人都知道李家,底下風傳的話語也繞著湖,袁甫堯的那點事…怕是人盡皆知。”
李絳梁搖頭而笑:
“也不必為難他…畢竟還要收攏人心,你兄長才安置了袁氏,我再去為難,顯得不好看…再者…我倒是覺得該謝謝他。”
楊闐幽明顯知道他什麼意思,失笑搖頭,李絳梁與她在郡中逛了一陣,細細觀察,低聲道:
“地方的幾個小族還須解決,這倒是容易,只是眼下自己人實在太少,也不是說個個出眾,一旦遍佈到廣闊的蕈林原,更是麻煩…”
楊闐幽有些無奈,微微皺眉,卻在容貌氣質的襯托下顯得更加動人,答道:
“我家就是人少…幾個能帶來的人都帶來了,四處還要忙活,不能通通留在這一地…”
她話鋒一轉,有些希冀地道:
“只是湖上的修士多,個個都能幹…你可能從家裡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