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德里奇那天從艾普拉峰迴到軍營的時候,被近侍告知,伊芙麗雅來了。
他走進自己的屋子,伊芙麗雅見他第一面,就說:「我剛才在外面看到了一片農田。」
其實是好大一片,種著一種綠油油的碩大的作物。伊芙麗雅從翠邊城一路趕到艾普拉峰,其實是非常擔憂而焦慮的。然而當她看到奧德里奇所佈置的堡壘時,仍然忍不住震驚了。
整個堡壘分為內外兩部分,外面是掩體和城牆圍起來的外圍區域,那裡種植著大量的農作物,還有用來訓練的場所和加工武器的區域,戰士們生活在後面的地方。而裡面還有一座高塔,從這裡可以整個艾普拉峰的情況,奧德里奇一般就住在這裡。整個堡壘外面挖了一圈壕溝,從艾普拉峰流下來的河水灌入其中,形成了護城河。而堡壘的位置也選的十分巧妙,石蘭帝國的軍隊必須攻破這座堡壘,才能繼續往內深入。
從高處看,就像一個擋在艾普拉峰前的巨人一樣。
伊芙麗雅只大概看了一眼,便知道奧德里奇把她送過來的那些錢花得淋漓盡致,一分都沒剩下,自然也沒有任何中飽私囊的行為。這種情況其實還挺少見的,伊芙麗雅跟在德加爾伯爵身邊見識得多,自然知道大部分王國的軍費都進了誰的腰包。而且個人和王國的軍隊做生意,有時候能賺,有時候會虧,賺的不多,虧的時候腦袋都沒了。
「那是我讓他們種的,周圍的農戶們也來幫忙了。是一種生長得很快的作物,一個月就能收穫,還能充飢。其實你來之前就剛收穫了一茬,晚上就能吃到了。」奧德里奇說的挺輕鬆,其實心裡壓力很大。這些願意為他來到艾普拉峰的戰士們的生存物資維持在岌岌可危的程度,奧德里奇已經想了許多辦法,最終還是得從伙食里扣。但最讓他憂心的還是戰士們的裝備和武器配給,對於那些騎士的扈從來說,他們常常需要自己準備作戰的武器,有的人甚至連一柄小刀都沒有,完全赤手空拳地就要衝上去。奧德里奇至少要給這些人配上一根長矛,關鍵的防護等等。
他這些日子忙得腳不沾地,每天都有無數的事操心,各種物資短缺的報告堆了滿案,還要訓練軍隊,鼓動人心,預設戰爭,後來很多事情他都交給了下面的人處理,但操心的地方反而越來越多了。
伊芙麗雅倒沒在奧德里奇臉上發現疲態,他仍然神采奕奕,眼神有光,行動敏捷。他遇到的困難都是客觀的,再怎麼樣,咬咬牙也能過去,反而讓奧德里奇充滿了鬥志。而諾亞遇到的問題,卻來自難以扭轉的人心和思想,要讓心高氣傲,自以為了不起的傳教士們真正地去同情底層民眾,比讓他們下地幹活難多了。
那些傳教士只不過比底層民眾認識多一些字,他們既沒有深邃的思想,也沒有創造什麼實際的價值,只不過是利用高超的謊言和天然的地位優勢對一無所知的底層民眾施加壓力。那些民眾相信了他們,在生產力過於低下的情況下,他們每日所想的便只有禱告和贖罪這種事,因此傳教士擁有普遍的話語權。但貴族之中,傳教士的話語比他們的情婦口裡吐露的情語更不值得信任。而大多數國王,更是將他們視作敵人,不斷地挑戰教會權威,利用足以與教會抗衡的魔法師爭取世俗統治權。
伊芙麗雅很高興能看到奧德里奇活蹦亂跳地活著,然而她此次過來,其實是要告訴奧德里奇一個壞訊息的。
「蘇哈王國鐵了心要把你從艾普拉峰弄回去,國王封鎖了從其他各地通往艾普拉峰的路徑,大規模的物資運輸會被嚴查。很多地方必須透過蘇哈王國的地盤,他們攔截了我一批貨物,現在看來是不準備還了。」伊芙麗雅說:「而且他們還頒布了新的法令,禁止民眾與你們接觸。」
奧德里奇皺了皺眉。
伊芙麗雅看著他的神色,繼續說:「他們的使者已經與石蘭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