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實被嚇壞了。她想象不出,是怎樣的事情,把長子惹到了那個地步;又是因著怎樣的虧心事,讓夫君惶惑懼怕到了那個地步。
“沒事。”程清遠語聲沙啞。這一句,是為著提醒程詢。
沒事?此刻方寸大亂,趨利避害而已。
程詢太瞭解父親。
再者,這事情瞞不住,北廖家總會有人設法告知母親。
程詢理一理前因後果,剔除與南廖家相關的枝節,對程夫人娓娓道來。
聽了原由,程夫人開始瑟瑟發抖;聽到中途,她轉頭看住程清遠,身形僵住,面無表情。
程清遠的神色已恢復平靜,只是無法應對妻子凝固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垂眸看著光可鑑人的地磚。
末了,程詢道:“娘,明晚北廖家的人會來家中,您可以在內室聆聽。”
“我、我明白你的意思……最不希望他做出這種事的人,是你。”程夫人說話有些吃力,舉動亦是,像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能轉頭看程詢,近乎無助地問道,“怎麼會這樣的?”
程詢動容。母親的痛苦、掙扎,在這一刻展露無疑。雖然清楚,母親很快就會恢復一門宗婦應有的冷靜、理智甚至無情,寬慰的話還是衝口而出:“娘,沒事,什麼事都不會有。”
程夫人緩了片刻,輕輕點頭,“對,對,我信你。”她勉力扶著程詢起身,“送我回房。”
母子兩個離開之後,程清遠喟然長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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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碧君來到怡君的小書房,見怡君正伏案寫字,道:“忙的話我就等會兒再來。”
“忙什麼啊,習字呢。”怡君笑著放下筆,招手喚姐姐到桌案前,“你看看,有沒有長進?”
“真是的,你習字總沒個準時辰,方才我還以為你給哪個親友寫信呢。”廖碧君略帶嗔怪地說著,看過妹妹的字,由衷地道,“比我寫得好,好很多。”
“哪有。”怡君把座位讓給姐姐,自己則拉過一張杌凳坐了,“你擅長的是楷書,怎麼能跟行書放在一起比較長短。”
紫雲笑吟吟進門來,行禮後道:“大小姐,新做的冬衣已經送到二小姐房裡。”
怡君驚喜,“又給我做新衣服了?”
“有什麼法子?你又不肯做針線。”廖碧君故作無奈地道,“我看不過眼,又喜歡做針線,就順手給你做了兩套,還有兩套,是額外讓針線房做出來的。”
怡君喜上眉梢,“明日就穿一套,一定很好看。”
廖碧君也笑起來,“本來就穿什麼都好看。”
怡君把一盞茶送到姐姐手中,“等以後閒下來,我也好好兒做針線,做新衣服給你穿。”
“真喜歡才做,不喜歡就算了。”廖碧君笑意溫柔,“我別的不成,把你打扮漂亮些的本事還是有的。”
怡君笑得眉眼飛揚,“我曉得。”
廖碧君啜了一口茶,說起別的事:“我記得,今晚你這兒是吳媽媽當值,可我剛才問起,曉得她傍晚就走了。還有阿初,紫雲去外院的時候,正好碰見他離府,說是告了一日的假。你是不是安排給他們差事了?”
紫雲、夏荷聽了,曉得姐妹兩個要說體己話,悄然行禮,退到門外守著。
“是有些事讓他們辦。”只要姐姐問起,怡君就不會隱瞞。一面用茶點,她一面把下午在墨香齋的見聞和盤托出,末了道:“心裡覺著不踏實,怕廖芝蘭遷怒我們,就防患於未然。”
廖碧君沒問怡君著手哪些準備,而是托腮沉思,好一會兒,輕聲道:“那你想想看,對付廖芝蘭的時候,能不能用上商陸?”
“嗯?”怡君不知姐姐是何用意,“怎麼說?”
廖碧君卻追問:“你只說,能不能用上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