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表情太過認真,徐晉知眉心褶起來。
「盈盈在餐廳等我呢,我先走了徐主任。」今天她身體不舒服,崔盈找了一家養生餐廳請她吃。
說完她轉身要走, 奈何去路被他胳膊擋著,她只好用力往上推了推。
男人看上去沒使勁,卻巋然不動。
她抬頭看他一眼, 茶色的眸子滴溜一轉,索性從胳膊下面鑽出去。
徐晉知嘴角一抽:「……」
離開前,沈棠心無比慎重地把邀請函放在低櫃的檯面上,略想了想,把巧克力也壓在上面。
徐晉知一直憋著口氣,直到她小兔子一樣的背影消失,才面色凝重而又不甘地,磨了磨後槽牙。
視線低垂落在被她拋棄的邀請函和巧克力上,微怔片刻,他拿起那塊巧克力,粗暴地撕開包裝,放到舌尖。
味道也就那樣,甜得發膩。
小姑娘拋下他去和閨蜜吃飯,他頓時覺得百無聊賴,索性把車子開去保養。
才等一會又覺得無比煩躁,一秒鐘都不想多待。
跟朋友說了句改天來取,就打車走了。
「你還是老樣子,不高興就往這兒跑。」
身後傳來熟悉的嗓音,徐晉知沒有回頭,對著腳下滿眸的霓虹燈和車水馬龍。
這裡是醫院頂層,比對面的最高的寫字樓還要略高一些。
黃旭天遞的礦泉水他沒接,目光下垂,點了點下巴。
黃旭天忍住爆粗的衝動,給他擰開:「慣你這少爺脾氣。」
「謝了。」徐晉知接過來,仰頭悶了一口,那姿勢儼然手裡是個酒瓶。
但礦泉水到底沒勁。
「上次喝酒是什麼時候?」黃旭天走上前和他並排站著,突然前言不搭後語地問。
徐晉知抿著唇,沒說話。
他以前還喝點兒酒,當了醫生之後,幾乎滴酒不沾。
除了那次。
黃旭天轉眸看著他:「那會兒我沒想那麼多,現在想想,就是你從青湖市回來的第二天吧。」
「我記得第一天,小姑娘還來找了你。」
那次他喝得爛醉,有生以來唯一一次,以至於時過經年,黃旭天偶爾記起,畫面還猶在眼前。
徐晉知腕子搭在欄杆上,拎著礦泉水瓶口,瓶身晃悠悠的懸在外面,「你想說什麼?」
「這麼多年跟在你身邊,也沒發現你心裡有人。」黃旭天略微苦笑,「我是不是個不稱職的兄弟?」
徐晉知彎著唇笑了一聲。
黃旭天收回目光,也望著滿城夜景不說話。
很久很久之後,才聽見男人清冽磁沉的聲音,夾著若有似無的嘆息,在濃濃的夜色裡如同幽靈:「你知道嗎,其實在黑暗裡待久了,是很怕天亮的。」
「所以當年,你才那麼抗拒她。」
徐晉知遲疑片刻,還是「嗯」了一聲。
他也曾差一點點,就觸控到那束光。
但終究差了那麼一點點。
黃旭天嘆了一聲,問:「那你不打算跟她解釋清楚?」
「怎麼解釋?」胸腔裡震出一聲笑,又實在算不上笑,「從哪兒開始解釋?」
「……」
「三天三夜夠嗎?」
黃旭天沉默了。
他們從少年結識,很多事情,都不是用三言兩語能說清楚的。
千言萬語也不見得。
他覺得以徐晉知的性格,大概會把所有關於自己的過往,都封進一個不見天日的黑匣子裡。
男人灌下最後一口,把塑膠瓶捏成扭曲的形狀,刺啦作響。
伴著他決意滿滿的低沉嗓音:「我只要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