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能睡上十幾個小時,她又陷於了一個死迴圈,比之前更讓人窒息的沉淪。
除夕傍晚,顧一拉她起來,“跟我回家。”
“我不去,你回吧。”倪醉掀被下床,往副廳走,接一杯溫水喝下大半。
顧一嘆一口氣,“今天你生日,你跟我回家過。”
倪醉笑了笑,“我不適合家庭氛圍。”
顧一抿了抿唇,倪醉放下水杯,雙手握著她肩推著她往公寓門口走,“我沒事的,你快回去,待會晚了。”
顧一家很講究傳統,每年除夕都有家宴,她停下腳步,轉過頭看倪醉,“你跟我一起回去唄。”
倪醉搖頭,“之前在墨爾本每年都是這麼過的,沒差別。”而後開公寓門,推著她出去,“去吧,徐揚還在樓下等你。”
顧一又嘆氣,猶猶豫豫往外走,“真不跟我回去?”
倪醉輕笑著搖頭。
“那你好好在家待著,我明天一早就過來。”
“好。”
顧一走後,倪醉又開了一瓶酒,喝到頭腦昏沉,拿著手機下樓,到19樓門口,抬手按指紋,門開,推開門,客廳感應燈亮,她慢慢往臥室走,什麼都沒變,牆上她的畫在,東西在,但看得出這幾天沒人回來過,他沒回來過。
倪醉往衣帽間走,抬手摸著他一件件衣服,取下一件抱在身前,坐在地毯上,臉往他衣服上埋,深呼吸,眼淚開始止不住的掉。
良久,拿起手機在撥號鍵盤上按下他的手機號,出神的盯著看,五分鐘後,撥通,手機裡傳出:“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又翻出他的微信,朋友圈看不見了,他已經把她拉黑了。
倪醉一邊哭一邊緩慢的打字:我好累啊老公,沒了你我就什麼都沒了,我不想再這樣過下去了,我比以前更恐懼今天。
傳送,回應她的是紅色感嘆號。
她恍若未見,繼續發:我愛你,真的好愛。
發完,笑了笑,站起身,將他的衣服掛好,沉默的回了樓上,從廚房拿一把水果刀,進浴室洗手間將浴缸放滿熱水。
她穿著件白色吊帶裙,坐在浴缸邊沿,靜靜的聽著水流聲,看著水汽氤氳繚繞,捋一下發,長吁一口氣,慢慢躺進去。
很平靜的拿起水果刀劃上左手手腕,刀脫手,落在浴室地面上,清脆的一聲響。
她收回手,閉上眼往下躺,沉進水底,呼吸慢慢變得輕淺……
這幾天沒人能聯絡上祈言。
他那天從緬甸回來,由於巨大溫差,持續高燒。
從機場拿了車,不想回棕櫚泉,隨便找了間空置的公寓住下,手機關機,一直陷於昏睡狀態,醒來,又開始喝酒,反反覆覆,高燒不退,反倒越來越嚴重。
他記得今天是除夕,她的生日。
室內昏暗,祈言坐在床邊,頭還是很沉,晃了晃腦袋,拿起手機按開機鍵,這兩天都沒碰過,沒電開不了,插上充電線,一分鐘不到,手機螢幕變亮,微信、簡訊、未接來電提示音一聲聲的響。
他拿起手機大概的掃了眼,先給徐揚回了電話。
徐揚秒接,“我操,你他媽在哪呢?”
祈言清了清嗓子,還是嘶啞:“有事?”
“不是兄弟,你跟倪醉怎麼回事?”
他抬手揉了揉臉,沒說話。
徐揚接著說:“她在緬甸被人下藥這事都炸了……”
祈言打斷他的話,秒問:“下藥?”
“你還不知道這事?網上熱搜好幾天了,我就說避著不處理不是你風格……”
祈言沒等他說完,結束通話電話,拿著車鑰匙邊下樓邊看唐磊微博,到b1,聽完那段錄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