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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醒來時發現並不是睡在皇叔家客廳的地板上。
而是睡在皇叔家的床上。
是皇叔家的床上,不是皇叔的床上。
差一個字就是天差地別。
朕略感惆悵。
不不不,現在不是惆悵的時候。
朕要是一覺醒來發現睡在皇叔的床上,那問題就嚴重了。
朕趕緊掀開被子看了看。
還好還好,衣服都還好好地穿在身上。
朕又爬起來對著鏡子照了照,妝也沒花。
帶著這麼濃的妝不洗臉不卸妝睡一晚上明天肯定要爆痘痘了!
不不不,現在也不是糾結一晚上不卸妝不洗臉會不會爆痘痘的時候。
現在的問題是朕一聲不響誰也沒告訴偷偷跑出來在皇叔家裡睡了一晚夜不歸宿。
朕身邊的人肯定發現了。
朕得趁事情沒鬧大趕緊溜回去。
緊急歸緊急,但妝不能花,髮型不能亂,朕在皇叔面前的美好形象不能破壞。
朕對著鏡子把睡成雞窩的髮型重新梳理了一遍。
朕洗漱完畢美美地走出門,遠遠看到皇叔站在院子裡長廊下。
皇叔聽見聲音,轉過頭來看朕。
昨天朕喝得稀裡糊塗半醉半醒在燭光昏暗氣氛很好的情況下對皇叔說了一些不要臉的話做了一些不要臉的舉動。
現在朕清醒了。
天也亮了。
一個清醒的朕要在光天化日下面對一個清醒的皇叔。
這特麼就尷尬了。
朕一邊走一邊琢磨要怎麼開口才能儘量自然一點不尷尬。
朕走到皇叔面前不遠處。
長廊那頭忽然急匆匆跑過來一個人,及時替朕解了圍。
那人看見朕,露出震驚意外的表情,接著馬上把臉一板。
此人的顏藝也不錯,豐富的內心戲朕也看懂了。
臥槽郡王殿下家裡為什麼會突然冒出來一個陌生女人大清早的兩人就在一塊兒昨晚他們是不是睡一起的不對我這麼正經的人怎麼能關注這種花邊八卦快點嚴肅起來說正事兒。
皇叔向朕介紹:“這是陳將軍。”
朕學著婢女的模樣向陳將軍行禮。
但是皇叔沒有向陳將軍解釋朕是誰。
這事解釋起來確實有點費勁。
陳將軍就預設朕是和皇叔一起睡覺的女人了,板著臉開始說正事:“殿下,屬下剛剛得到訊息,說宮裡出大事兒了。”
皇叔問:“何事?”
陳將軍瞥了朕一眼,壓低聲音:“陛下不見了。”
宮裡的陛下當然不見了。
因為朕就站在你面前啊!
皇叔眉頭蹙起:“什麼叫陛下不見了?”
陳將軍說:“昨夜上元盛會,陛下因龍體不適沒有參與,早早遣退左右獨自就寢。今晨宮人入內服侍,發現寢宮空無一人,陛下……憑空不見了。”
皇叔問:“寢宮內可有異樣?”
陳將軍說:“屬下沒有親見,但是並未聽說禁衛有排查刺客的行動,反而被高總管分派去尋找陛下。聽說寢宮的後門是從外頭關上的,沒有落閂,陛下可能是自己走出去的。”
皇叔轉頭看了朕一眼。
朕配合地做出驚詫莫名、焦急憂慮、想問又不敢問的表情。
皇叔想了一想,嘆氣道:“陛下果然還是和當年一樣的脾性。”從袖中取出一件東西來遞給陳將軍:“速拿這個去諸衛折衝府,讓他們分派人手全城搜尋陛下蹤跡,城外近郊也要找,不得對外聲張。”
正是昨天朕被皇叔沒收的那面金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