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息月察覺到寧遠遠語氣中的抑鬱和自責,垂眸默默凝視了她一會兒。
這段時間以來,尤其是在知道仙魔兩界即將迎來新的戰爭之後,他便發現遠遠變得十分的不安。
白天吃不下飯總是走神,晚上又無法安眠,經常驚醒。
整個人就好像裝著什麼巨大的心事一般,連笑都很少笑了。
他俯身溫柔擁住她越發纖瘦的身子,低聲哄慰道:「遠遠,沒事的,你相信我,我很快就回來。」
聞言,寧遠遠的眼睛倏地睜大,原本還算可以的心理防線,一下子崩潰了。
她再也忍不住抱住言息月失聲痛哭了起來。
言息月不知寧遠遠所想,只以為她是擔心和不捨,但他還是竭力地去安慰她。
不知過了多久,寧遠遠的哭聲終於平息下來,言息月托起她的臉頰,溫柔地吻去她眼角殘餘的淚珠,而後又把她緊緊抱住。
他的下巴就搭在寧遠遠的肩膀上,在她頸間留戀的蹭了蹭。
「好了,遠遠,你……」
「你別說了!」
寧遠遠啞著聲忙打斷他,可別再說什麼回來不回來的話了,她怕她再當場爆哭一次。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會在家好好等你回來,你也……千萬要保重自己,別受傷。」
言息月低笑了一聲,鄭重應道:「好,遵命。」
言息月便是這麼離開了。
他和墨雲洲帶著東域十萬魔兵與重戟西域的十萬魔兵在望幽畔匯合,靜待決戰之時。
名杌放權,依舊在大月山留守。
齊玉在言息月走後全權接管了東域的事務,每日忙忙碌碌。
寧遠遠不大出門,幾乎見不到他,也就只有在墨雲洲每隔幾日便來一封信時,兩人才會匆匆見一次。
這天傍晚,寧遠遠正坐在院子撐著頭看月亮,繡球忽然從她的小窩裡飛了出來。
它落在石桌上唧唧叫了兩聲,把寧遠遠的神兒拉了回來。
寧遠遠意識到什麼,忙直起身子,「來信啦?」
繡球正要回應,齊玉也正好從一個拐角外拐了進來,他眯眼瞧見寧遠遠面前的繡球,忙加快了步伐,同時還朝寧遠遠喊了一聲,「說好的一起看,你別先開啟了!」
寧遠遠回頭看了一眼他,嘆氣道:「我知道,這不正等你嗎。」
待齊玉坐下,繡球抖抖翅膀,開始悶頭用力,一個同它一模一樣的幻體很快從它的後背升了起來。
一般信靈鳥傳信其實是要從自己身體之中分出一個幻體,然後像鴿子一樣需要花費時間飛到收信人的地方的。
但是繡球不大一樣,它是墨雲洲手裡那隻信靈鳥的後代,彼此之間會有感應,這樣一來,傳送的訊息幾乎是即時的。
寧遠遠見那幻體已經凝實,伸手將它推至上空,幻體散去靈體很快化成了一副竹簡的模樣。
寧遠遠和齊玉凝神去看。
不想,這上寫的居然是開戰後的第一個壞訊息。
仙魔望幽畔對戰,各據南北兩邊。
原先魔界勢頭非常猛,接連打了一月下來捷報頻傳,眾魔信心大漲。
或許正是因為心氣浮動,昨日那一戰竟然輸了,並且言息月還在戰場上受了傷。
「一群蠢貨!」齊玉看完就啪地重重拍了桌子。
寧遠遠瞥了眼胳膊下這精細打磨的石頭桌子,輕嘆了一口氣,「你罵誰是蠢貨啊?」
齊玉氣的眉毛都要豎起來,「當然是那群魔兵,一幫蠢貨,打仗最忌驕忌躁,這回輸肯定是前面太順利了,一個個都飄起來了,還害得魔君受傷!」
「你別著急,墨雲洲不是在信上也說了嗎,是小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