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來的熱浪炙烤著每一個人。
這個時候沒有高壓水槍往裡面噴水壓制火勢,光憑著拎著水桶當救火工具的武侯輔眾人,想靠著一桶桶水來滅火?
簡直是痴人說夢。
他們也知道火勢已經阻止不了了,齊齊聚集東市飲馬湖邊。
政道坊邊上就是東市,政道坊的火勢是救不了了,但是東市不能出事兒,東市要出事兒,不說武侯輔所有人都得換,但幾個上官絕對是活不了。
顏白在心裡默默地計算著時間。
剪刀內侍站在明春門上的城牆上,他左手拿著硃筆,右手拿著一個四方的托盤,托盤裡面有一張紙。
紙上畫著政道坊內各個府邸的所處位置的平面圖,一會兒只要哪裡有爆炸聲響起,他就會用筆在上面畫一個圈。
事後,百騎司就會跟著他畫的這圈來找人。
轟!
爆炸聲響起,可能是火勢太大的緣故,剪刀內侍覺得聲音並沒有自己和顏侯在南山裡面放出那一次聲兒大。
看著中間那一團大黑煙,剪刀嘴角露出一絲猙獰的笑,原本以為要靠猜測,沒有想到會如此地清晰。
他拿著筆輕輕一劃,然後靜靜地等待第二聲爆炸。
在聽到第一聲響之後,顏白的臉色就變了,這東西是他做出來的,又在草原扔了那麼多,多大威力,多大響聲,顏白可以說是比任何人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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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這個聲音明顯就不正常,聲音啞啞的,顯然不是出自宮內,也不是出自少府監,如果都不是,那結果就很明確了。
這些人已經快把這東西琢磨透了,他們就差最後一步了。
在第一聲爆炸之後,半盞茶的功夫接連響起了十次劇烈的爆炸聲,那被炸飛到空中的火星就像是絢麗的煙火。
顏白愣愣地看著一切,城牆上的剪刀猙獰的笑越來越殘忍,一個個矯健的身影從他身邊離開。
他們開始去拿人了!
政道坊的百姓發出了哭聲,火勢才起來的時候是小聲的啜泣,等火勢一片汪洋再也控制不住的時候,啜泣就變成了哀嚎。
有些憨貨竟然想往裡面衝,嘴裡木然地念叨著完了,完了,那心如死灰的模樣看著讓人心裡發酸。
顏白不想再看了,他的心還沒有硬到見此情景而無動於衷的地步。
就在顏白準備悄聲離開的時候,一個小男孩突然拉住了顏白的袖子,他仰起圓臉,可憐兮兮地看著顏白:“顏侯,我的家沒了!”
小男孩身後的一護衛緊張地看著顏白,他是認識顏白的,也知道顏白是做什麼的。
走之前特意交代的,說好的不亂說話,沒想到一個不注意自家小主子就拉住了顏侯,顏侯是文人沒錯,但也是陣斬數千的將軍啊!
小男孩人可愛,面容白淨,穿著得體,第一眼就給顏白一個不錯的感官,可惜顏白心情已經亂了,沒有心情在去跟一旁的人多說什麼。
他抬起頭看著一眼小孩身後護衛模樣的孩子,淡淡道:
“看好他!”
說罷,顏白轉身離開了,看著顏白走遠,小男孩嘆了口氣,看了一眼從小就跟著自己的護衛,輕聲道:
“尉霖,你出府出的多,顏侯就是這樣的麼?”
尉霖撓撓頭:“我也僅是聽說過他,今日也是頭一次離他這麼近,徐王您的話小的怕是回答不了了!”
“唉,我還準備拜他為師呢,看來今兒不成了,這場火是真的討厭!”
小男孩嘆了口氣,使勁地跺跺腳:“尉霖,咱們的家沒了,今兒要跟我一起去大安宮麼?說實話,實在不想去,要不咱們去東市的旅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