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他娘,遲疑一會,從懷裡掏出那個精巧的玉質鎮紙,吐出一口氣,“沒了。”
關大娘不敢置信地用手指指著他,“你……你……”
關有壽皺了皺眉,“娘,你一共就給我五塊錢,還想我變成五百塊不成?我去打聽了20塊,你說賣不賣?”
關大娘抓起手邊的一件舊衣服就往他身上摔,“你真要氣死我了。”
關有壽伸手接過衣服,苦笑的搖了搖頭,“你就是再氣也沒用,我說不出口。這麼多年沒上門,一見到我,我大姨眼眶都紅了,家裡又沒比咱家好多少,她自個都要看病吃藥靠兒子媳婦養,我好意思開口借錢?”
“這要是咱家誰病得要救命,我還能硬著頭皮跟他們開口,可就為了老四還不見影的工作,我咋好意思?”
關大娘被他意味深長的眼神看得心虛,移開視線問道,“那你弟咋辦?”
“咋辦?涼拌唄!不去城裡上班又死不了,上面三個哥哥都能下地幹活,咋就他過不了了?”
“三兒,這是你親弟弟。”
我閨女還是你親孫女呢!
關有壽扯了扯嘴唇,拍了拍兩褲兜,“娘,我盡力了。”說著他指了指鎮紙,“你知道的,這玩意其實是我的,可我說了啥沒?”
“娘知道你好。”
關有壽扯了扯嘴角,伸手將炕上的那一包舊衣服舊褲子往包裹皮上一擱,兩頭打了個結,拎起就轉身,“我先去換身衣服。”
看著兒子離開的背影,關大娘深深地嘆了口氣,伸手抓過鎮紙摸了摸,連同那幾張散錢放入炕琴的木盒子內鎖好。
關小梅見她三叔離開,瞥了眼關小蘭,放下手上的菜刀往東屋走去,“奶,今晚要不要多加一瓢黑麵?”
“加啥加?多擱點野菜。”
關小梅被她一呵斥,撇了撇嘴,疾跑回關小蘭身邊,嘀咕道,“聽見沒?三叔又惹咱奶發火了。”
關小蘭嚇得連忙扯了扯她,“小點聲。”
“怕啥!”說是這麼說,關小梅還是壓低聲音,用胳膊肘拐了下她,呲呲發笑,“晚上老叔他們該吃不下了。”
“你也別高興,他們就是吃不下,奶她也不會讓咱們多吃。”
關大娘掀起門簾出來就倆孫女嘀嘀咕咕的不知在說著什麼,瞪了她們一眼,喝道:“還不快點?”
說完,她也不管身後兩個孫女有何反應,顛著小腳立即急匆匆地往外走。
村邊的南面有條小溪,最深處不會沒過大腿,淺處涉水也不過才淹沒腳脖子。屯裡人都喊它南河溝。
南河溝的另一端連線著就是馬六屯唯一的一條河,另一側就是一片稻田。而關大爺現在就在稻田上忙著農活。
得知三兒子已經從省城回來,礙於上工,他一時也無法走開,只能盼星星盼月亮的等著兒子過來。
可盼著盼著,只見遠處走來的自己老伴顛著小腳的身影,他頓時心裡咯噔一下,早上眼皮直跳,果然不成!
這熊小子!
關大爺朝身邊的人說了一句什麼,疾步往前跑到老伴跟前。
關大娘搖了搖頭,“當家的,那東西只值20塊,老三給帶回來了,他說我姐現在靠兒子媳婦養著,他開不了口。”
“這死小子還記恨我不掏錢給孩子看病?”
“不會!”關大娘一口否認,“兒子也是沒法子,一回來就把東西交給我,他要是真記恨才不會去一趟,那可是他的。”
“行了,不用替他說好話,他肚子有幾兩油,我還能摸不出?”
“哈哈……我摸了,真沒。大孫女說她三叔一回來就進咱們東屋,那倆孩子也是空手,真沒藏啥東西。”
關大爺無語地用手指點了點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