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了一口氣,平復激動。&ldo;你別忘了,大家以後還要見面共事,這樣還有和平相處的空間嗎?&rdo;
&ldo;以後?那就是你的事了,我只負責履行我的承諾。&rdo;
&ldo;你這樣胡來,如果事情鬧大了該怎麼辦?&rdo;
&ldo;我不過帶小孩子去玩玩罷了。&rdo;房間裡的男人口氣冰冷,滿不在乎。&ldo;你放心,他們找不到證據的。&rdo;
&ldo;你……你怎麼會變成這樣?&rdo;電話中的男人語氣痛心。
男人停頓。&ldo;我也不知道,&rdo;語氣木然。&ldo;或許是因為我身體裡流的血。&rdo;
&ldo;你是什麼意思?&rdo;電話中的聲音帶著威脅。
&ldo;我記得合法地殺人不正是你的專長?&rdo;男人語氣譏諷。
&ldo;你太放肆了!&rdo;電話那一頭傳來怒喝。
&ldo;你老了。&rdo;男人冷笑。
&ldo;你--&rdo;
男人用力掛上電話,室內霎時回復沉寂。
是什麼使他痛苦?
因為jan的心情不好,紀恆光沒有多說話,只是在一旁默默地陪著他,與他相倚。希望可以用體溫把她的心意傳達給他,兩人就這樣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地,度過一整個下午。
他發現她很喜歡碰他,不帶任何情慾的成份,不管是擁抱、倚靠,或只是牽手。她會拉他的手擁住她的腰,也會讓他靠在她懷中。他常覺得,很多時候她用碰觸代替了語言,將她的心經由身體傳達給他。由於她,他也體會到了身體接觸不可思議的魔力,她的習慣感染了他,令他不自覺地依賴她的身體、尋求她的體溫。
她一定是個幸福的孩子,從小在父母的擁抱下長大,只有幸福的孩子才會這樣自然地、毫無顧忌地與別人身體相觸。
他就完全相反,幾乎是本能地避開別人身體上的接觸,甚至靠近。他無法忍受人與人之間太近的距離,從不讓別人碰觸他的身,與心。但是他發現自己的身體只讓她一個人例外。
他任由她的手在他臉上游移,任她玩弄自己的頭髮。
他看起來是如此乏力,是什麼讓他這樣疲累?
紀恆光看著jan撥開他垂落眼前的頭髮,用他的頭髮纏住手指。凌亂而微卷的頭髮,使他在狂放之外,奇異地混合了一股藝術家的氣質。當他的唇緊閉時,看起來是那樣無情,總令她忍不住想親吻,破壞這無情的表象。
他的頭髮深黑,卻不若看起來的粗硬,反而柔軟無比,令她的手指眷戀。
&ldo;聽說頭髮軟的人溫柔。&rdo;她輕道。
&ldo;是嗎?我怎麼沒聽說過?&rdo;他也輕輕回應。
這世上恐怕也只有她會說他溫柔了。
毫無理由地,有時候她會覺得他其實很脆弱,連他的笑看起來都如此脆弱,令她想保護他。像他這樣剛強的一個男人,她又怎麼會有這種感覺?
她一直在等他,等他對她敞開心扉。她想,即使jan真的像郭曉明所說,是世界上最壞的罪犯,她也會愛他。
她的心意毫無遺漏地傳達給jan,他定定地盯著紀恆光看。
她為什麼能這樣?毫無保留地把自己的一顆心交出去,難道她都不考慮後果?她一點都不害怕?不防備嗎?她怎麼能如此毫無畏懼地把自己攤開在別人面前?她難道不知道這樣無異是任人宰割嗎?
jan的眼神令紀恆光不安。今天的他好奇怪,最近的他愈來愈奇怪,她愈來愈弄不懂他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