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會忘了他始終如一的目標,只因為那微不足道的一段感情。
不錯,多年來他夢寐以求的就是自由之身,他不擇手段也會得到,不管需要犧牲掉什麼。所以為了抹滅心中不該有的感覺,他先聲奪人,更加冷酷地傷害紀恆光,說他一向是這樣的。
讓她恨他--恨他是她所必須做的。看著紀恆光充滿恨意的眼神,可以確切地提醒自己對她做了什麼。他必須如此。
腦中再度浮起充滿恨意、盯著他的那雙眼,卻是怎麼樣也揮之不去。
別再那樣看著我--
又是那樣指控的眼神。那雙美麗的眼瞪視著他,充滿怒氣、恨意,還有哀傷。
不--別再那樣看著我了--
他受不了!
她為何還能如此美麗?
一雙燃燒的眼,一身紅衣,她帶著火焰,手上握著一把刀,有如復仇女神一般,向他走來。
她的一舉一動,依舊魅惑著他的心魂。
她把刀在他面前高高舉起--
她恨他恨到想殺他?
當然是了,就算她殺了他也是應該的。
他閉上眼,就讓他死在她手裡吧。
然而,落下來的卻不是刀--
而是吻--
可是這吻卻像刀一樣,讓他發疼,深深地刺進他的心。
這熾烈的吻,令他愛,也令他痛,他知道她也跟他相同。
她越發狂亂地、發洩地啃咬著他的身體。這樣狂野,激烈的她,給他痛楚,又令他著迷。
激情的愛撫,蘇麻的快感,使他亢奮不能自己,他只能貪婪地吸吮,態意地回應她放肆的激情。
無法遏抑興奮的顫抖,他任由自己被那美妙的痛苦席捲。
愛恨交纏,他感受她的熱情與冷酷。狂烈的愛,幾乎傷害他,將他逼到崩潰邊緣--但,他該被傷害。
她的指甲深陷進他的背--
感官的刺激已經使他全身戰慄,幾乎瘋狂。
感到溫熱的阻礙,他不顧一切,進入她--
天地倒轉,理智崩裂。
他被火焰包圍、燃燒--
痛,在他們合而為一時,她的痛真真切切地傳到他身上。他明瞭,他所給她的傷是永遠的。
兩人好像要互相毀滅似的,或許從一開始他就是追尋毀滅。先狂烈地愛過,再毀滅--毀滅她,也毀滅自己,在這一場愛情遊戲中沒有人能存活。
就讓他在火焰中銷蝕殆盡吧。現在他只能擁著她,感覺兩人是一體,享受這最後的、絕望的美好。
愛我吧!現在只要愛我,然後毀了我。
jan勉強地睜開眼。
痛!他的頭快裂開了,身體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樣。
他從不愛喝酒,喝酒令他痛苦--他也只在痛苦時喝酒。
昨晚他作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見紀恆光拿刀刺向他,他絕望地閉上眼,卻沒有被刀刺中,她反而開始激烈地吻他,然後……
真是荒謬,他怎麼會作這種春夢?
難道你還戀戀不捨?如今的局面全是你一手造成的,顏子瑜,你真是沒有骨氣啊!這麼快就後悔了?
jan悲哀地自嘲。
努力地想要爬起來。
痛!除了頭,還有他的身體。一動就感到胸口刺痛,低頭一看,竟發現兩排紅腫滲血的齒痕--
他身上還布滿了一條一條、紅色的指甲痕跡--更宣示了夜裡狂熱的痕跡。
不是夢--
為什麼?她為什麼這樣做?
jan環顧四周,發現再也找不到任何她曾經存在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