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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心橋嚼著三明治,喝一口熱牛奶,瞧著坐在對面的徐彥洹略顯憔悴的俊容,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在欺負人。
不過身上的紅疹倒是退差不多了,看來“隔離”效果顯著。
“今晚我睡沙發吧。”俞心橋說,“你白天還要工作,睡眠質量很重要。”
徐彥洹頓了一下,沒有答應也沒有否定,而是說:“不是因為這個。”
不是因為睡沙發,才睡不好。
哪怕如今的徐彥洹相比六年前變了很多,有一點不變——但凡脫離工作就開啟低能耗模式。俞心橋經常懷疑他和從前一樣因為不愛說話,或者太過言簡意賅讓人聽不懂,而交不到朋友。
“那是因為什麼?”俞心橋問,“客廳的暖氣打太低了嗎?”
這回徐彥洹乾脆不回答,而是掀起眼皮,看向俞心橋。
心臟一突,昨晚在洗手檯前的片段湧入腦海。
雖然徐彥洹是個讓人很難懂的人,但幸運的是俞心橋經過“特殊訓練”,能看懂一些明示。
比方說現在,徐彥洹直直地看著他,意思再明顯不過——是因為你。
俞心橋更心虛了。
徐彥洹是什麼人?潯城二中的校草,每天情書收到手軟的萬人迷,現在多了一重法學院和姚瓊英一個捧書看一個敲鍵盤,表情嚴肅,看起來確實不太好相處。
日理萬機的姚女士先察覺到兒子的視線,合上筆記本:“昨天電話裡不方便問,你和小徐最近怎麼樣?”
俞心橋捏了捏方向盤:“呃,就那樣吧。”
“還是什麼都想不起來?”
“嗯。”
還沒從工作狀態脫離的姚瓊英天然有種強大的氣場,叫人倍感壓力。她沉吟片刻,說:“不然趁這個機會把離婚辦了吧,反正我看你們倆也沒什麼感情。”
俞心橋:“……”
俞含章忙放下書,道:“哪有你這樣棒打鴛鴦的。”
“不勸分難道勸和?”姚瓊英說,“那小子高中那會兒就把我兒子迷得神魂顛倒,家都不肯回,硬生生在潯城那種地方待了一整年,六年之後又突然拉著我兒子去領證,怎麼看都另有所圖。”
“他沒圖我什麼。”俞心橋插嘴,“房子都是他買的。”
“他圖沒圖什麼先撇開不談,心橋,媽媽只是覺得這個時機正好。”姚瓊英說,“那種罪受一次就夠了,你忘了六年前的那天晚上是怎麼哭著給媽媽打電話的嗎?”
俞心橋沉默了。
他的記憶如此巧合地終止在那天,難道是老天給他的警示,提醒他不要再重蹈覆轍?
可是二十四歲的俞心橋經歷過一切,應該更清楚這一點,那他為什麼還要主動和徐彥洹取得聯絡,甚至促成了自己和他的婚姻?
還有太多的謎團等著俞心橋去破解。
定了定神,俞心橋先發問:“媽,能不能告訴我,那六年——”
話說一半,只聽“砰”的一聲巨響,車身從側面受到撞擊猛向護欄方向竄,俞心橋反應極快地踩剎車打轉向,待車停穩,顧不上自己,先扭頭去看後座的二人。
好在父母系了安全帶,也只是受到驚嚇。
稍稍平復呼吸,俞心橋打算下車去看,發現車門被撞到變形打不開。
而另一邊,車身已經將護欄撞歪,一隻輪胎幾乎懸空,再差一點就會從高架橋翻下去。
一個月內兩次因為交通事故和警察打交道,俞心橋覺得自己這運氣簡直能去買彩票了。
警察顯然也這麼想,邊翻看事故記錄邊問:“兩次都是被撞,這次還撞這麼狠,安全氣囊都彈出來了,好好想想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
俞心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