咧嘴一笑,好傢伙一根紋都沒有,眼角面板泛著一抹紅,甚至有那麼點吹彈可破的意思。
這真的是二十四歲的俞心橋?
放下鏡子,俞心橋清清嗓子:“你說你是我的經紀人……”
梁奕自說自話半天無人搭理,正在病床前拿一隻蘋果開刀,聞言哼道:“是啊,我說的。”
“那我的職業是演員或者歌手?”
“不是,你是地下酒吧的脫衣舞郎。”
“……”
“私下裡你喊我媽媽桑。”
“……”
“待會兒收拾收拾就出院吧,晚上還要上臺演出,王老闆點名要看你。”
“……”
看見俞心橋呆滯中帶著點視死如歸的表情,梁奕沒憋住笑:“騙你的,這你也信?”
俞心橋猛地鬆一口氣,半晌才嘀咕:“一點都不好笑。”
待從梁奕口中得知自己已經是小有名氣的鋼琴家,俞心橋把剛塞進嘴裡的蘋果吐了出來。
“真的?”他不敢相信,“不會又在編故事騙我吧?”
梁奕從放在床頭的公文包裡抽出一份檔案遞過去:“這是剛和首都愛樂樂團籤的合同,下個月開始,你要和他們一起在全國十三座城市巡演……不過看你現在的情況,怕是要延期了。”
視線掃過檔案標題,俞心橋的心臟就開始砰砰亂跳。
十八歲的他曾以為自己離夢想越來越遠,幾乎觸碰不到,沒想一場車禍一場夢,醒來時竟然中了頭彩。
俞心橋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抖:“我琴彈得怎麼樣?”
“雖然我不懂音樂,但是這麼說吧,去年肖賽的冠軍就是你,這也是你在國內名聲大噪的原因。”
伸出雙手,俞心橋緩慢地動了動手指,再放在膝上用指尖由輕到重,由嘗試到篤定地敲擊。
或許因為彈琴依賴肌肉記憶,指法和樂譜都還記得很牢。
還好……俞心橋又舒一口氣,面色逐漸緩和。
欣喜之餘,他不免好奇:“那這六年,我是怎麼過的?”
梁奕觀察他的表情:“十八歲之後的事,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
剛才醫生初步診斷後,認為俞心橋的病症為腦部受到撞擊後的選擇性失憶,具體情況還要結合腦部檢查結果才能確定。
俞心橋閉上眼努力回想,然而腦海中一片空白,完全想不起結束最後一場考試的那晚之後發生的事情
他撐住額角,幾分痛苦地搖了搖頭。
“算了,想不起來不要硬想。”梁奕怕他弄壞腦子,趕忙扶他躺回去,“你想知道什麼,我來告訴你。”
可惜關於這六年,梁奕知道的也不多。
“那場考試之後你就轉學去國外音樂學院,主攻鋼琴演奏。反正你轉到我們學校本來就是過渡一下,我們都知道你遲早要走。”
“你是去年秋天回的國,那會兒我正因為工作焦頭爛額,你聽說我有經紀人證,就問我要不要來給你當經紀人。”
“之前五年多,我們倆只是偶爾透過網路聯絡。你平時很忙,經常在琴房泡一整天,外出活動不是參加比賽就是演奏會,回國的這幾個月尤其,畢竟你在國內的事業版圖剛開啟,我又是剛接觸這個行當,事關你的職業發展,找合作方籤合同什麼的都得謹慎。”
“你的父母已經在回國的飛機上了。他們現在常居國外……”
聽到這裡,俞心橋有了點反應:“我回國,他們沒有跟我一起回來?”
梁奕搖頭:“你在國外學音樂那幾年,也沒有和他們住在一起。”
俞心橋皺了皺眉。高中那會兒他和父母關係不好,是因為他突然出櫃,並拒絕父母替他安排的出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