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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見電話那頭的姚瓊英哼了一聲。
“你儘管跟我賭氣,橫豎最後虧的是你。”姚瓊英是上市集團的高層領導,平時無論在公司還是家裡都說一不二,就算面對自己的兒子,態度也十分強硬,“離了首都的教育資源,離了父母的照顧,我倒要看看你能混成什麼樣。”
俞心橋也是個不服輸的倔脾氣,忍了又忍,沒忍住:“那您就且看著,我能混成什麼樣吧!”
這一通電話,使得俞心橋的青春叛逆沒了枷鎖和顧慮,正式進入沸騰的高潮期。
他先聯絡父親俞含章,讓那兩位阿姨不要來了,然後把俞含章給他的銀行卡用快遞寄了回去。
從小到大各路長輩給的壓歲錢足夠他在潯城的日常開銷,甚至還夠他買架不錯的二手鋼琴。至於房子,俞心橋決定厚著臉皮繼續住,反正這是俞含章送他的成年禮物,和母親姚瓊英沒關係。
雖然他離成年還差九個月。不過正因為他未成年,父母對他還有撫養的義務,佔他們點便宜完全不過分。
哪有因為孩子坦白性向就把他趕出門的母親?姚女士這麼大個人了,不僅不開明,還不懂事,學別人玩絕食,害他擔心好幾天。
晚上,蜷在被窩離的俞心橋揩一把眼角滲的淚,委屈又忿忿地想,既然你瞧不起我的選擇,我偏要在這裡活得精彩!
我高高興興上學,快快樂樂彈琴!
我偏要混出個人樣來!
我還要談戀愛!和全校最靚的仔!
於是週二,又有其他班同學敲開靠走廊的窗戶,讓俞心橋幫忙轉交情書,俞心橋咧嘴露出個極其燦爛的笑容:“不好意思,不能幫。”
梁奕覺得奇怪,問為什麼不能幫,俞心橋深沉道:“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梁奕:?
這周開始上課間操。
徐彥洹個子高,排在隊尾。
按說這個位置縱覽天下,很難成為別人的觀察物件。然而今天,一場國旗下講話加一遍廣播體操,一刻鐘裡有大概十五分鐘,他都覺得自己被一道視線緊盯。
導致回到教室後,徐彥洹非但沒有趴下睡覺,甚至精神緊繃,唯恐哪個角落殺出一條小狗,圍著他的褲腿又蹭又舔。
結果四肢肥壯的惡犬沒等到,等來了一個細胳膊細腿的……人類。
上午回現實線
←我不行還有誰能行?
起初,俞心橋在追徐彥洹的事,只在小範圍內傳開。
最震驚的當屬梁奕和沈達也,兩人的關注重點還各不相同。
梁奕:“你竟然喜歡男的!?”
沈達也:“徐彥洹那麼兇,整天一副棺材臉,你看上他哪兒了?”
俞心橋回答得乾脆:“是啊,我是gay。他不兇啊,棺材臉也是帥棺材嘛。”
三線城市保守男高中生梁奕還是不敢相信基佬竟在我身邊,何唐月便給他科普了小時候都看過的動畫片,當得知桃矢和雪兔是相愛的,梁奕彷彿信念崩塌,整個人都不好了。
“可是,可是他們不是好朋友嗎?”
何唐月翻出動畫截圖給他看:“你會和你的好朋友互相餵食,還捏對方的臉嗎?”
梁奕看向沈達也,猶豫道:“餵食沒什麼吧,我們經常互相喂,至於捏臉……”
沈達也有預感地往後一個大跳:“你別過來啊!”
何唐月笑得花枝亂顫:“你們男生怎麼都gay gay的啦。”
上課,梁奕給俞心橋傳小紙條:你真的在追他?
俞心橋好笑地回了個簡筆畫羞澀臉,表示預設。
梁奕又問:那你想當雪兔,還是桃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