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我感受到了。
那冰涼的氣息撲在夏未霜耳朵上,激的她後頸豎起一片寒毛。
桑露用彷彿開心的語氣說道:喜歡,霜霜喜歡我。
不是!夏未霜幾乎忍無可忍,某種狂亂的情緒讓她的理智瞬間割裂,她尖銳地反駁出聲。
夏未霜翻過身來,怒視桑露,說:不是對你,不是你!
桑露臉上的笑容僵硬:不是我?
夏未霜抬起手,輕輕撫上桑露的側臉,說:你想知道為什麼?
桑露點了點頭。
夏未霜對她笑,用最輕柔的語氣說出殘忍的話語,亦如昔日桑露對她做的:因為你永遠永遠都無法理解。
她輕輕撐起身,桑露似乎陷入了迷茫地思考中,看著夏未霜覆蓋著朦朧火光的容顏一時有些出神。
往昔的記憶依舊存於腦中,只是其中最重要的部分,她無法如常人一般感知理解。
火勢有些小了,光輝暗淡了下來,這一刻兩人之間的地位彷彿顛倒了過來。
誰是獵人誰是獵物,又有誰能分清。
被妖孽蠱惑的人類,竟也能將妖孽蠱惑,該說一聲可喜可賀。
夏未霜說:你知道嗎,看到你這張臉的時候,我有多麼痛苦。
桑露伸出手,去觸碰夏未霜心臟的部分,她臉上的笑容似乎快要被疑惑的執念所取代:喜歡、憎恨,為什麼會這樣。
夏未霜的聲音中帶著些許嘲諷:你不是說,恨你也好嗎?
桑露說:是
於是下一秒,夏未霜猛地從懷裡掏出一個玻璃酒瓶向桑露頭上砸去,桑露下意識將其拍開,但身前卻被強烈的電流刺激到,夏未霜用電擊器攻擊了她。
僅僅只容人類一個呼吸的間隙出現了,夏未霜一下子向前撲去,撲了個空。那本是樓梯的位置,她卻直接摔了下去,摔到了下一層的架空走廊上。酒瓶碎了,電擊器掉出去了,她身上只剩下別在腿上的錐子。
用這簡陋的武器殺死桑露嗎,這似乎是痴心妄想。
膝蓋撞到金屬欄杆上,一塊駭人的紫紅出現,夏未霜抱著膝蓋痛吟了一聲。
桑露瞳孔緊縮,奇怪的感覺在胸腔內蔓延。她一下子立起了上身,顯露出水鬼般腫脹蒼白的皮肉,她指尖下意識勾動:霜霜
桑露向夏未霜追去,卻下意識慢了一些,她不想傷害夏未霜,也不想看到夏未霜被任何東西傷到。
夏未霜回頭看了她一眼,勉強站起身一瘸一拐地向前跑去。
說是跑,並不比走好到哪去,桑露還是來到了她面前。
那可怕的觸手強勢而溫柔地纏繞住夏未霜,夏未霜跌坐到地上,桑露輕輕捧住她的臉頰,神情陰森中帶著痴迷:霜霜,不要怕,我來保護你。
夏未霜被她扼住了喉嚨,手抓著鐵網向後一點一點挪著,她感到十分好笑,但窒息的感覺一點一點升了上來。
夏未霜眼角發紅,脆弱的彷彿一尊琉璃美人,身上滿是裂痕,她啞聲說道:我告訴你,我只要一想到會被你吃掉,就感覺特別噁心。
噁心?
是憎惡。
桑露一怔,手沒有再握緊。過於複雜的情緒讓她無法理解,陷入了內心的迷亂當中,她彷彿跟著夏未霜感受到了窒息,如同沉浸在海中的時候,永遠無法將深海中的一切理解明白。
而夏未霜,壓下了另一片被自己破壞的鐵網。
霎時間,她與桑露一同向下方墜去。
風在髮梢間向上,她抬起手捂住桑露的眼睛,在她耳邊笑著說:去死吧,怪物。
在接連的傷害之下,桑露的觸角不再像最初那樣靈敏,她沒能勾住鐵網,只能隨夏未霜一同墜落。
她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