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團長笑眯眯地說了句為人民服務。
回到A市,某個安靜小區內的某間房屋裡。
夏未霜把昏迷的白倩扶到臥室的床上,打著手電找到了她發燒的原因。是她肩背上的傷,源於桑露的襲車,後來因為兩人一路逃亡始終沒有好好處理,高強度的運動加防護服導致的悶熱,最終這片傷發炎了。
那片區域整個都紅腫了起來,溫度高的嚇人,她溫柔地勸夏未霜說感染了會很遭罪,是那時她就已經在遭這罪了。
夏未霜用酒精給她擦拭傷口,昏迷中白倩也被痛的皺眉,她便換成刺激性小些的碘伏把這片傷處處理好。
找出來的藥箱裡有藥,但很少,只有六片消炎藥。
一次吃兩片,只夠白倩吃三次的。
白倩昏睡著叫都叫不醒,夏未霜就去廚房找來勺子,把藥碾碎了和著水一點一點餵給她。
這裡的燃氣早就停了,兩人帶著的東西里也沒有礦泉水,夏未霜沒有辦法,只能在鐵鍋裡燒書,然後用不鏽鋼盆燒一點開水餵給白倩。
太陽能裡有熱水,但這水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喝,夏未霜打了水給白倩擦身子,看到她眉頭舒展了些,緊繃的心這才放下。
夏未霜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把主動跟過來又因為太累而趴在地上的煤球抱到了床上,讓它陪著白倩。
煤球輕輕喵,夏未霜便給它餵了點晶石和水,又扒開黑乎乎的貓給它身上的傷也消了毒。
不許舔,知道嗎?
煤球無力地嗚了聲。
而後夏未霜關上臥室門,自己蒙著黑坐回了沙發上。
她深深地俯下身,手肘支在膝蓋上捂住了臉。
幻象桑露像是一縷月光,出現在她身邊,溫柔地說道:霜霜,你的傷還沒有處理好。
夏未霜疲憊地說道:我不想動。
桑露便說:消炎藥只剩四顆了。
夏未霜沉默了會,還是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入了浴室,她把酒精和毛巾帶了進來,又翻了兩件女主人的衣服。
夏未霜開啟花灑,解開內衣帶子,沾在溫熱的水流下仰面沐浴。
她站了很久,沉默著,忽然說道:她倒下的時候,我很害怕,我以為她感染了喪屍病毒,這等於死刑。
幻象桑露就站在她身邊,用永遠溫柔耐心的目光注視著她。
夏未霜道:我真的很怕很怕很怕,煤球差點因為我死了,白倩差點因為我死了,小雪也差點因為我死了,還有柯笑笑已經我只要想一想這種可能性,就感覺得髒要碎掉。
她溫柔的愛人擁抱住了她。
夏未霜衝乾淨身上的粘液,關掉花灑,扶著牆緩緩坐到了地上。
怎麼會變成這樣,桑露,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她祈求地看向自己愛人的幻象,試圖尋求一個答案。
她依舊那麼溫柔,卻帶著堅定冷酷的殘忍,桑露屈膝蹲到夏未霜面前,憐憫地看著她道:因為你。
是啊,因為我。夏未霜捂住嘴巴止住了哽咽的哭腔,道,桑露,你在海里的時候有多痛苦?
那美麗的幻象說道:我不知道,我只是你的幻象,只知道你知道的事情,霜霜,你很清楚這一點。我無法向你描述我有多痛苦,但你清楚溺水的感覺,你模擬過很多次,嘗試感受她臨死時的感受,你試圖以此贖罪,祈求她靈魂的原諒。
可是。
你又無比清楚,死亡是人類永遠無法挽回的事,死了就是死了,死了就是消失,是全部都失去意義,是不再感受,是沒有任何波動。
活著的人無論做什麼都無法影響死去的人,所有的喜怒哀樂都無法傳達,無論怎樣對死者都不再擁有意義。我們所有做的,都只能影響活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