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度使江萬城在節度府的官廳內,接見了從東山府風塵僕僕趕到江州的知府蘇昂。
蘇昂沒了在自己地盤上當一把手的威嚴。
他半個屁股坐在椅子上,身軀挺直,滿臉的恭敬。
江萬城則是體態輕鬆的倚靠在椅子上,手裡端著一碗茶,茶蓋在輕輕地撥動茶葉。
聽完了蘇昂關於東山府的情況稟報後,江萬城微微點頭。
“你在東山府當了這麼多年的同知,修橋鋪路,徵收稅賦,勤勤懇懇地做了不少事兒,我都是心裡有數的。”
“你雖然擔任知府時日不長,可遵從節度府的號令行事,穩定了東山府局面,有功。”
“在我東南節度府,像你這般德才兼備的官員可不多了。”
得到了江萬城的點評誇讚,蘇昂受寵若驚。
“下官惶恐。”
“承蒙節度使大人抬愛,下官在東山府做的那些事兒,不值一提。”
蘇昂站起身來,滿臉的謙虛的道謝。
“坐,坐下說話。”
江萬城壓了壓手,蘇昂這才重新的落座。
“你也知曉,前些日子左騎軍都督劉淵犯上作亂,導致我東南節度府的能臣幹吏死傷眾多。”
蘇昂坐直傾聽,沒有吭聲。
江萬城看了一眼蘇昂繼續道:“如今我東南節度府正是用人之際,我欲要給你的肩頭壓一壓擔子,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蘇昂忙道:“承蒙節度使大人器重,下官感激涕零,下官一切都聽節度使大人的。”
“只是下官才疏學淺,恐難當大任。”
江萬城笑著擺了擺手說:“才幹都是學出來的,熟能生巧嘛。”
“既然你沒有什麼異議,現在支度使的位子出缺,那你即日起就擔任我東南節度府的支度使吧。”
“以後我東南節度府的錢糧我可就交給你管了,你可不要讓我失望才是。”
雖然先前長史黎寒秋已經私底下給他透露了這個訊息。
可從節度使江萬城的嘴裡說出來,蘇昂還是抑制不住心裡的激動。
他忙站起身,向江萬城躬身幾乎九十度。
“下官必定肝腦塗地,以報節度使大人擢拔之恩。”
蘇昂的內心很興奮。
他蘇家從東山府一個小家族,歷經數代人的耕耘,他這才爬到了東山府同知的位子上。
他本以為這是自己人生的巔峰了。
可誰知道知府盧一凡被抓,他這個同知稀裡糊塗地接任了東山府知府。
他正準備在知府的位子安安穩穩的過完後半輩子呢。
現在節度使大人竟然又任命自己為東南節度府的支度使。
要知道,支度使執掌著東南節度府的錢糧大權,那可是實打實的權勢人物。
他現在一躍成為了以往需要自己仰望的人物,這讓他感覺就像是做夢一般。
升官的蘇昂走出節度府的時候,手裡已經捧著東南節度府支度使的印信等物了。
他站在節度府大門口,深吸了一口氣,他抬起頭,突然覺得江州的天氣是分外的藍。
“蘇大人。”
已經升任為節度府衛隊校尉的劉壯的聲音將蘇昂的思緒拉了回來。
蘇昂轉頭,看到了一名身材健碩的軍官正望著自己。
“小將軍在叫我?”
蘇昂收斂了自己臉上的喜悅,又變得謙卑了起來。
“小將軍不敢當。”
劉壯抱拳道:“我是節度府的校尉劉壯。”
“原來是劉校尉。”
蘇昂也忙將自己的印信等物交給隨從,向劉壯拱手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