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意言邊往飯廳走邊道:“醫生說沒問題,外傷回來養著就行。”
“那失憶呢?什麼時候能好起來?”羅蕭換鞋進來。
“可能一輩子都想不起來了。”本來就想不起來。
羅蕭定定地看了葉意言兩秒,幾不可聞地鬆了口氣,便去洗手了。
羅蕭帶來了粥和配粥的小菜,還有兩盒包子和幾樣點心。
兩個人面對面坐下,葉意言拿起勺子開始吃飯。
羅蕭很安靜,葉意言不知道他是沒話說,還是不想說,又或者也有什麼食不言的原則。
但不聊天,這飯怎麼能吃得慢呢?這不慢後面怎麼繼續呢?
於是葉意言自給自足,自己找話題,“昨天晚上,一個叫傅寄的人來看我,說是我朋友,你知道他嗎?”
羅蕭又給自己夾了個包子,表情很淡,“知道。”
“真是我朋友?”
“嗯。”
“但我總覺得他怪怪的。我住院那麼多天,他也沒來過一個電話。等來了就一直問我是不是真失憶了。我失不失憶跟他到底有什麼有關係?”探病就應該有個探病的樣子,來了至少先問一下身體狀況,而不是頻繁地問他是不是真失憶。
“你和他具體怎麼樣我也不清楚,不過之前你們的確走的非常近。他去年拿了視帝,不久前剛與盛娛解約,自己成立了工作室。”
盛娛是羅蕭家開的娛樂公司,葉意言是盛娛的簽約藝人。羅蕭之前也是,但兩年前已經獨立出來成立工作室了。
“視帝很厲害?”
“還不錯,他今年二十七,能拿下視帝已經很不錯了。”
“那我為什麼跟他走的近?”
“不知道。”羅蕭面無表情。
葉意言滿肚子疑惑,講真的,他不太喜歡傅寄,具體說不上來,但有的人就是不合眼緣。兩個人走的近,能成為朋友,要不就是性格相投,要不就是有利益往來。葉意言不覺得自己跟傅寄對脾氣,要是利益往來,那就有點複雜了。
“好吧,我改天問問金哥好了。”今天忙活了一天,他就把傅寄的事給忘了,剛才拼命想話題才想起來。
葉意言的話題繼續不下去,羅蕭又不主動說話,飯廳突然變得安靜起來,有一點離別後相逢不相識的落寞,葉意言覺得自己就像獨自走在深秋的御花園,明明不算美景,卻也要裝作能欣賞這種蕭瑟一般,若無其事,踏葉漫步。
羅蕭夾了一筷子涼拌藕絲給葉意言,葉意言喜歡吃藕,無論是夾肉炸制,還是切塊燉湯,葉意言都能多吃上不少。看著碗裡的藕絲,剛才那點無措的寂寞感一下就散了,羅蕭無意的舉動對他來說卻是一份安慰——也許他和成政帝的種種,還沒有消散得無影無蹤。
葉意言重新振作起來,將藕絲扒乾淨,抬頭道:“那個,你要不要搬回來住?”
羅蕭抬起頭,深邃地像要看穿他靈魂的眼睛望進葉意言眼中。
葉意言的瞳仁是淺琥珀色的,讓他看起來更多的是溫柔如玉的隨和。
葉意言被他盯的有點發毛,但希望跟羅蕭同住的想法打敗了慌亂的退縮,也梗著脖子跟羅蕭對視。
“為什麼?”羅蕭聲音很低。
“我一個失憶的人自己住這兒,沒有安全感。”這是葉意言早就想好的理由,“安全感”這個詞簡直是偉大的發明,什麼時候拿出來用感覺都很有說服力的樣子。
羅蕭沉默了片刻,“我搬過來,你可能會不太方便。”
“有什麼不方便的?”
“我的隨行工作人員會頻繁到家裡來,你想睡懶覺可能會被打擾。我還有很多東西需要搬進來,會佔用很大空間。平時你想安靜的時候,我可能會在放音樂,你想在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