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也不等伊俄回答,就伸手撥開擋路的戰鬥神官徑自遠去。
被留在原地的戰鬥神官,一頭霧水地道:“陽光多好,陽光多好?什麼意思?”
他已經忘記了,那個地方暗無天日。
在樓上,流砂已經關上了門,隨意蜷縮在沙發裡,沉沉地睡去。她已經好幾天沒有真正睡著過了,今天終於可以入眠。此時,她不知道做了什麼夢,睡著時嘴角也溢著笑,可是眼角卻有兩顆晶瑩的水珠滑下臉頰。
此時此刻,李察已經出現在黃昏之地。入眼還是那片無比複雜的坑道,但是經過上一次的經歷,李察知道這裡已經不再安全。
他小心翼翼地看著周圍,反手在背上的刀匣上一拍,啪的一聲輕響,野蠻屠殺的短刃就落在手裡。李察就提著這把短刀,分辨了一下方向,沿著地下通道向前方走去。通道還是老樣子,沒有任何變化。不過李察現在知道,這裡哪怕就是經過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過段時間還是會變成眼下的樣子。
那是位面本源在修復自己。但是位面本源已死,它現在根本不知道什麼應該修復,什麼可以放任,而是憑著本能在修復著一切能夠修復的。可是就如風中的殘燭,燃燒得越熾烈,耗盡得也就越快。
李察一邊向前,握刀的五指一邊不斷舒張複合著,不斷調整著握刀的姿勢。他忽然發覺,原來握刀都有如此大的學問在。那麼魔法呢,是不是有更多可以發揮的餘地?數以百計的超魔效果,他又學會掌握了多少?
通道中閃爍著幽淡的光芒,李察的腳步聲不斷迴響著。他每一步的間隙都是一樣,迴音也就越來越大。這是威懾,也是挑戰。真正的敵人,應該能從腳步聲中分辨出李察好不好惹。
不過李察已經覺察到了前方通道的某個地方不太對勁。但他只當什麼都沒有看到,繼續保持不變的步伐向前走去。當李察走過那個地方時,通道中忽然彌散起一縷腥臭氣,一頭鼠魔無聲無息地從陰影中躍起,向李察身後撲來,兩排足以切斷金屬的利齒狠狠切向李察的後頸!
可是它只撲到一半,就僵在了半空,爪牙舞動了幾下,就軟軟地垂了下去。
李察並未回頭,只是反手一刀刺入了鼠魔的要害心核。他把鼠魔挑到了身前,就地開始分解回收材料。不過在收割材料之前,李察剖開了鼠魔的胸口,仔仔細細地觀察著那一刀造成的傷口,漸漸地,他臉上的淡然笑容消失了,代之以一聲嘆息。
李察猶還記得白夜斬殺鼠魔有如切菜,她一般只用一刀。李察現在也只用一刀,可是白夜一刀下去,鼠魔基本上是中刀立斃,李察殺的這一隻卻還掙扎了好幾下。看上去差距似已不大,可是李察卻知道這其中的距離究竟有多麼遙遠。李察那一刀確實刺中了心核,可是傷口卻不是在最要害的地方,而且傷口外面纖細,裡面卻是急劇爆開,變成一團模糊的血肉。這樣確實可以提高殺傷力,然而李察清晰記得,白夜留下的傷口卻非常小,也非常細,而且裡外如一。
李察雙眉緊皺,思索了許久,才把野蠻屠殺短刀揚起,在空中虛劈了一刀。這一刀看似平平無奇,卻拉出了幾道殘像,而且帶著隱隱的呼嘯。一刀劈出,李察呼吸也粗重了幾分,他努力調勻,這才又向前虛刺了一刀。這一刀同樣呼嘯聲起,可是李察依然搖了搖頭。這兩刀,刀鋒其實一直在劇烈震顫著,但不是無目的地抖顫,而是每一下震動都相當於出了一刀。即使李察有四幅生命誅絕的加成,這兩刀擊出,也頗覺吃不消。
可是這兩刀的效果卻難以讓李察滿意,刀鋒依舊是在震動,而且震動幅度不小。而白夜沒有那麼多生命誅絕時,一刀下去,平平淡淡,快到不可思議,卻根本看不到殘像。她是極度的精準,極度的迅捷,也極度的狠辣。
李察用心回想著白夜出刀的剎那,緩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