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時,佩利薩金才看了看佛薩,策動戰馬,不慌不忙地走到佛薩面前,翻身下馬,微笑著輕輕頷首說:“尊敬的佛薩男爵,好象讓您等了一段時間?”他一邊說話,一邊用馬鞭輕輕敲擊連指的黑甲手套,神情隨意得好像在參加一場野外狩獵。
佛薩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說:“當然沒有!”他的姿勢有點僵硬,佩利薩金的那個頷首連最淺的貴族禮節都算不上,他如果行同級貴族見面禮的話,難免會變成以下對上的姿態。
所幸佩利薩金似乎也不在意什麼禮節,注意力又不在佛薩身上了,打量著四處,隨意地說:“那就好,現在請帶我到您的城堡中參觀一下吧,另外我身後這些戰士也請您給安排一下。一會在城堡裡,我想看看您是怎樣審問囚犯的。”
“囚犯?”佛薩男爵有些胡塗,自己今天的日程表中似乎沒有審訊這一項。
佩利薩金轉回頭,盯著佛薩的眼睛,直到後者額頭不斷冒汗,才緩緩說:“就是那些私通入侵者的囚犯。”
一瞬間,佛薩的臉色變得無比難看。
兩個小時後,一場半公開的審判會在男爵城堡的議事廳內召開。審判的物件是兩名活著從入侵者手中回來的受封騎士,以及三位爵士夫人,七位爵士情婦,六位爵士成年女兒,和十一名未成年的兒女。至於三位爵士的成年兒子,已經被李察順手殺了。在貴族體系中,他們可是未來血親復仇的主體,李察可不想放過這幾個註定會仇恨自己一生的人。至於未成年的兒子,李察倒是沒放在心上,他也沒有殺小孩的興趣。
等這些小孩長大,並且有足夠強大的力量後,李察要麼已經成長到他們無法仰望的地步,並且迴歸了諾蘭德,要麼就是已經變成位面中的一抹塵土。
審訊的旁聽者則是男爵領地中有頭有臉的人士,倖存的兩名爵士都被快馬召喚到城堡,所有能夠找來的受封騎士也悉數到場,港口領城內所有重要些的人物也都來了。議事廳中密密麻麻地站了足足幾十個人。
高大的議事廳十分昏暗,並且有些陰冷,搖曳的火把光芒沒有給這裡增添多少光明,反而平添幾分陰森感覺。高臺正中坐著佛薩男爵,佩利薩金則換上一身深黑色的貴族衣服,舒適地坐在佛薩旁邊的高背椅內,用手支著下頜,昏昏欲睡,目光焦點不知道落在了哪裡。
議事廳內極為安靜,就連被審訊的女人們都不敢抽泣。佩利薩金在這片區域的貴族圈裡享有足夠的知名度,所有人都知道佩利薩金喜歡安靜,所有人都知道打擾到佩利薩金的後果很嚴重。
佩利薩金男爵不僅是加列昂伯爵麾下的頭號戰將,還是伯爵的親侄子,又有一種傳說他其實是伯爵的私生子。所以儘管佩利薩金有著種種怪癖,又嗜血善殺,加列昂伯爵依舊對他重用。而從另一個角度看,哪怕和伯爵沒有血緣關係,擁有十五級戰力的男爵放眼整個白巖公國都是為數不多的強者,而且男爵還是一個出色的將領。
加列昂伯爵麾下和佩利薩金水準相當的將軍還有兩個,個人武力達到十五級的強者也有一個,那位強者的武力甚至比佩利薩金還要強大一點。然而又能領兵又能戰鬥的卻只有佩利薩金。佩利薩金,也是佛薩男爵最不願意見到的一個人。實際上,正因為佩利薩金的特殊和強勢,才使得佛薩男爵根本興不起絲毫和他抗衡的念頭,不要說抗衡,就是拒絕他一些明顯不合理的要求都辦不到。假如說佩利薩金是個正常人的話,那麼他早就該是子爵了。
佩利薩金的要求多半都是不合理的,而且毫無預兆,比如說這次審判。然而佛薩男爵同樣清楚不滿足他要求的後果,五年前被滅族的琉裡男爵就是一個悲慘的例子,事後加列昂伯爵只是狠狠申誡了他一頓,罰一筆重金了事,然而琉裡男爵的封地卻有一半永久落入了佩利薩金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