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中之前,陶鹿想著,不然,給葉哥哥寫封情書吧?
第二天齊珊珊從起床就對陶鹿意見很大。
“你昨晚不睡覺都在做什麼?”齊珊珊一邊扎著頭髮一邊冷眼看著陶鹿,“吵醒我好幾次!”
陶鹿理虧沒說話。
齊珊珊越發氣焰高漲,“晚上不睡,白天還要不要訓練?你不訓練,也不讓我訓練啦?”她的壞情緒,從宿舍一直延續到體能訓練。
連每天來檢視半小時的董真教練都察覺了不妥。
董真把陶鹿叫到一旁說話,笑道:“這宿舍關係是怎麼回事兒?當初你勸我把齊珊珊留下,我還以為你們關係挺好——她不知道這事兒?”
當初董真在分數相同的齊珊珊和李薇薇之間猶豫,剛好樓下等電梯的時候遇見陶鹿,隨口問了一句,“你看她倆怎麼樣?”
陶鹿道:“教練您是為了2022年的冬奧會在選人吧?”
董真有點詫異地看了她一眼,為什麼額外選拔她可壓根沒往外說,因此笑道:“說說看。”
“一般國家隊選隊員培養,花滑都是在十到十二歲,像這次的額外選拔,年齡放寬到了我這樣十八歲都能參加,那應該是為了比較近的賽事在做準備。最符合的,就是會在我們國家舉辦的2022年的冬奧會了。”
“是這麼回事兒。”董真教練看著她,目光中露出讚許,“花滑女單青黃不接,急需外部支援。為了四年後的冬奧會,從小培養隊員是來不及了,所以要找滄海遺珠啊。但是資源和教練精力都是有限的,要怎麼好鋼用在刀刃上,就要看怎麼選出好苗子了。”
“既然您要選的是冬奧會上能拿獎的,那當然更看重潛力。”陶鹿淡淡道:“標準動作做得再優秀,也只是好學生而已。如果我是您,我會選敢於冒險的。也許這次冒險是失敗,但是不冒險,永遠也不會有驚喜。”
“所以你是看好齊珊珊?”
陶鹿聳聳肩,“我只看好我自己。不過我的建議是,敢於冒險的選手才能衝擊金牌。”
當晚,最後選拔結果就出來了,董真留下了齊珊珊。
此刻見董真教練問,陶鹿淡淡道:“我沒幫她說話。她能留下,是您的決定。”
董真教練和藹笑道:“嗐,看著你們,叫我想起自己年輕那會兒。年輕氣盛,其實何必呢?”她嘆了口氣,拍拍陶鹿肩膀,放她離開洗漱換衣服,轉身對著齊珊珊招手,示意齊珊珊過來說話。
陶鹿洗漱換衣,在樓道電梯口的大窗戶前,望著外面的景色做肢體伸展,忽然電話響了。她隨手摸出手機,卻見來電人是“陶振華”。
手上一頓,陶鹿後槽牙一瞬咬緊又鬆開,她接通了電話,沒有出聲。
陶振華一開始也沒說話,靜默半響,他透著尷尬不自在的聲音傳過來。
“說是你進國家隊了?”還算平和的語氣,刻意粗嘎的聲線,妄圖掩飾掉那份尷尬。
陶鹿冷漠道:“是。”
“教練沒嫌棄你的腰傷?”
“沒。”
又是短暫的沉默。
“那算你好運,好好跟著訓練,別瞎折騰。”陶振華惡聲惡氣的,忽然話題一轉,詰問道:“你欺負你妹妹做什麼?說是把她東西都弄壞了。”
陶鹿臉上的冷漠繃不住了。她能忍受家暴,卻受不了別人拿她沒做過的事兒來冤枉她,而這個人還是她的父親。
寒心,止不住的寒心。
“不是我。”
話說出來,陶鹿才察覺自己的哽咽,她猛地噤聲,藏住這份軟弱。
“不是你是誰?你們宿舍不就你們倆?”陶振華聲音猛地拔高,陶鹿熟悉的兇惡粗暴又冒了出來,“你齊阿姨還能故意冤枉你不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