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眼模糊的看著他,抖著唇問著:“痛不痛?”
廉暉笑了一笑:“不痛。”
然後他忽然提高了聲音,喝道:“阿綠。”
一直躲在門外聽著屋內動靜的阿綠哆哆嗦嗦的站了出來:“少,少爺。”
“帶少夫人回房。”
輕推了顧湄一把,他在她耳邊低聲的說著:“好好的在房間裡待著,哪裡也別去。其他的事情,交給我來解決。”
顧湄只能不停嗚咽著點頭,但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她呆坐在屋中桌旁,望著桌上跳動的燭火出神。
阿綠已經被她打發去前廳打探訊息。但為什麼這麼長時間都過去了,她還沒有回來?”
廉暉,廉暉。她緊緊的摳著桌子邊沿,心內不安。一邊是恨不能殺了她的父親,一邊是不知道安了什麼心思的師父,這兩個,哪一個都不好對付。
她不知道廉堡主會將廉暉怎麼樣。但依照廉暉的性子,他必然不會退後一步。
“紅搖姑娘,紅搖姑娘。”
阿綠忽然一把推開了房門,氣喘吁吁的叫著她。
廉暉扶著桌子立即站了起來,聲音聽起來都有些發抖:“怎樣?”
“紅瑤姑娘快去,老爺正在祖祠對少爺動用家法呢。”
家,家法?顧湄不知道這廉家的家法會是什麼,但看著阿綠的樣子,似乎,似乎很是可怕。
“什,什麼家法?”
阿綠站穩了身子,著急的用手指比劃著:“這麼粗的牛皮鞭子,還是浸過水的。少爺跪在那裡,動都不動的。老爺,老爺最少都已經抽了三五十鞭了。”
顧湄轉身就跑。阿綠在身後急忙追上了她:“紅搖姑娘,祠堂在那邊,那邊。”
顧湄腦子裡亂成一遭。但還記得回過頭來對她說著:“你快去通知廉夫人,叫她過來。快去,快去。”
阿綠趕忙的答應了一聲,轉過身就跑了。
顧湄定了定神,抓著路旁的一個家丁,逼著他就將她帶到了廉家祠堂。
還未進屋,她就聽到廉堡主憤怒的聲音和一聲聲的皮鞭響。
“逆子。對著我廉家的祖宗,還有你二叔的牌位,你倒是還說得出來堅持要娶仇人之女為妻嗎?你倒是說啊,說啊。”
皮鞭聲一聲聲的響在顧湄的心頭。然後她聽到廉暉沉悶的聲音:“父親,上輩之間的仇恨,與紅搖無關。她是我認定的妻子,我答應過她,這輩子都會對她不離不棄。我說出的話,我就一定要做到。”
廉堡主只氣得渾身發抖,揮出去的鞭子力量更重了。
“逆子。你忘了你二叔當年是如何死的?我廉家有你這樣的子孫,當真是丟了我廉家的臉。既如此,我倒不如索性打死了你算了。”
顧湄站在門口,看著後背已然血肉模糊的廉暉,只覺得全身發軟,幾乎就要滑到了地上。
她這個人沒別的愛好,就喜歡腦補。以往在電視劇中也不是沒有看到過這樣的場景。那時她對著那些看到這種場面就撲上去哭的都快肝腸寸斷的女主是極度鄙視的。她覺得,如果她是女主,一定會很高豔冷貴的站在旁邊,最好手裡還抓著把瓜子,一邊磕著,一邊毫不在意的說著:“打吧,千萬甭客氣。您可就這麼一個兒子,打死了,可沒人給您送終去。可我就不一樣了,打不死,您兒子堅持得跟我結婚,打死了,我大不了就再找個男人去。這筆賬我可是怎麼算怎麼都不吃虧。”
她覺得,怎麼樣女主都該立於不敗之地。
可是她錯了。她從來沒有考慮過女主對男主的感情。
看著此時跪在地上,全後背都沒一塊完整的皮的廉暉,顧湄只覺得,心在一直不停的抽著痛。
那麼粗的牛皮鞭子啊,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