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真的老了。
江帝沒有計較他的傲慢和失禮,道:“開疆拓土,少年英雄,朕曾和你一般,想憑藉無上武力,將整個天下都收入囊中。”
“朕的確一步步實現了自己的野心,不過,朕也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
“朕披堅執銳,浴血沙場,征戰四方過,剛愎自用、獨斷專橫地走完大半輩子,方明白,對一個帝王來說,武力或許可以成為實現野心與抱負的手段,但絕不能淪為野心與私慾的工具,一顆堅定而清醒的心,才最重要。”
“朕問你,若來日南北一統,天下歸一,你與蘊兒皆已登基為帝,那時天下,該落入誰手?”
若換作旁人提出這個問題,可以說是居心不良,挑撥離間了。
但自江帝口中提出來,隋衡反而覺得,這才符合傳聞中這位江南之帝的做派。
隋衡並不避諱正面回答,道:“自然是雙帝臨朝,共治天下。”
“若是治國理念不合,該如何?”
“只要長著嘴,就沒有解決不了的事,再說,治國上,孤不如他,孤會優先聽他的。而且——”
隋衡道:“陛下可能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江帝看去。
隋衡:“我們,還有一個兒子。”
“等回隋都,辦完大婚典禮之後,我父皇便會正式下旨,立阿諾為隋國的小皇孫。”
江帝默了默,問:“那小傢伙的身份,你們打算如何說?”
隋衡面不改色道:“我生的。”
江帝 青梅之約19
江帝此次帶病趕來暮雲關,一為婚事,二為江蘊的及冠禮。
原本應該在二月舉行的,但因為江帝一直病著,就耽擱了。江蘊本人對此倒是無所謂,因身為太子,早在開蘭馨宮時,他已提前束冠了,但這畢竟是從少年到青年的一個重要成人禮,當日午後,江帝命禮部官員準備了一個簡單的及冠儀式,親自將特製的太子冠帽為江蘊戴上,算是正式禮成。
婚期吉時耽誤不得,當日傍晚,江蘊便隨隋衡一道啟程往隋都。
江帝帶著關中守將,在黃河案邊目送那浩浩蕩蕩的船隊調轉方向,往北岸行去。
“陛下,關外風寒,龍體為重,早些回去吧。”
一直到那些船隻消失在暮色裡,只餘連綿一片燈影,快看不到影子了,江帝方收回視線,折返入關。
隋都有隋帝和顏皇后親自坐鎮,自是一切都籌備妥當,韓笑算著時間,親自領著禮部一眾官員,在城門外迎接兩位太子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