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從隋軍大營回來後,小傢伙便格外黏著他,無論吃飯睡覺,都要和他在一處,江蘊便直接讓小傢伙搬到了自己住處,和自己一道睡。
隋國撤兵,關內關外情況穩定,整個暮雲關佈防壓力小了很多,但云懷依舊不敢懈怠,每日夜裡,依舊親自帶領將士們巡視邊關。
這日正在城門樓上巡視,跟在後面的副將忽指著遠處道:“將軍,似乎有軍馬過來了。”
今日是個雪天,天空飄著小雪。
雲懷打眼望去,果見風雪之中,有一隊鐵騎,趁著夜色,正風馳電掣,向著暮雲關方向疾馳而來。
“將軍,要不要架起雲弩。”
“先不忙。”
雲懷想,南北順利完成和談,這種時候,每人會無緣無故挑起戰事,而且,這一行看來兵馬不多,未免誤傷,他先讓人出關去查探情況。
這個突發情況同樣驚動了範周。
範周今日剛接待了隋都派來的禮官,睡得晚,本在居所內喝酒,聽到這個情況,立刻趕來城門樓上,和雲懷一道檢視情況。
那列鐵騎,疾電一般,很快到了眼前。
看清領頭人身影面容,雲懷和範周俱是一驚。
士兵同時奔上城樓,急稟道:“雲將軍,範先生,是隋國太子殿下來了!”
範周不解:“他過來作甚?”
士兵道:“聽說,是行‘問名’之禮。”
範周與雲懷對望一眼,都露出詭異之色。
隋都來問名的禮官前腳剛走,這隋國太子,又連夜冒著雪來問名。
這隋國,成婚要問兩次名麼?!
青梅之約10
兩人不敢怠慢,忙親自出關相迎。
隋衡一馬當先,劍眉飛揚,烏髮高束,黑色肩甲上落著細雪,但身下坐騎鼻間卻是噴著白色熱息,顯然是一路急趕來的。
從隋都到暮雲關,何止迢迢千里。
冬日趕路,又比其他時候要更辛苦一些。
但大約久在行伍的緣故,隋衡雙眸明亮,神采奕奕,絲毫不見倦怠色,他額間鬢角,甚至淌流著熱汗,整個人在暗夜中散發著青年男子獨有的蓬勃朝氣。
“有勞二位親自相迎了。”
隋衡握著馬鞭,笑吟吟道了句。
範周心中縱使覺得對方太唐突,太不顧禮節,這時候也不好說什麼了,和雲懷一道請隋衡入關,並讓人迅速去收拾幾間妥帖的客房。
“你們殿下呢?”
隋衡揹著手,開口問。
範周沒有正面答,而是道:“我們殿下的庚帖,已於今早交到貴國禮官手中,由貴國禮官帶回隋都,不知殿下緣何夤夜而來,二次問名?可是出了什麼差池?”
隋衡隨口道:“是出了一些差池,那名禮官,在回隋都途中,不慎墜馬摔斷了腿,滾落道旁,把庚帖給弄丟了。我不放心再交給旁人,故決定親自來一趟。”
範周不太信這說辭。
一則,那庚帖何其重要,就算隋都來的禮官真的滾落馬下,也不至於把那麼大一張庚帖給弄丟了。何況,隋都是派了數名禮官一道過來的,按著路程,就算真弄丟了,那些禮官也完全可以另換人折返回來,再取一份。
二則,禮官今早剛剛從暮雲關取了庚帖,出發回隋都,隋衡這個太子就算有千里眼順風耳,第一時間得知了訊息,也至少要四五天後才能趕來,怎麼可能跟翻了筋斗雲一般,今夜就出現在暮雲關下。
像看出了範周的懷疑,隋衡面不改色心不跳道:“當然,孤是早料到他們笨手笨腳,恐怕會出差池,在派他們出發第二日,就跟著趕過來,檢視情況了。”
範周覺得他在鬼扯,但範周沒有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