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收斂鋒芒,隱忍蟄伏,行事風格和以前相比,改變了許多,但比以前更可怕了。”
“那就是一頭浴血而生的野狼,你千萬不要主動招惹,否則,連本相都救不了你。”
田野謹記在心。
他和田猛不同,雖然也有田氏武將普遍都有的狂妄自大,但比田猛要識時務得多,也比田猛更會逢迎討好人。
他如今正是往上爬的關鍵時期,自然不會如田猛那般莽撞無知地去得罪隋國太子,若有機會,他甚至願意趁機巴結討好對方,給自己多謀幾條後路。
畢竟隋國如今是真正的江北霸主,國力強盛,且蒸蒸日上,若日後他在齊都待不下去了,來隋國為隋國太子效力也不失為一個好的選擇。這個時代,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侍是很正常的事,如今在隋國擔任兵馬司重要職位的那個右司馬陳麒,不就是從江南來的麼。
如今那日子,可比一些下屬國的國主過得都滋潤舒坦。
齊都想要抱田闋大腿的人實在太多了,還有一個看他不順眼的段息月把持朝政,田野並不敢確定自己在齊國的仕途能走多遠。
田野和田闋說話的功夫,一隊鐵騎風馳電掣,猶若烏雲一般自身邊疾馳而過,揚起好大一片煙塵。
田野久在行伍, 兵戎相見2
去歲三月三春日宴上,太子摘花贈美人,於萬眾矚目中,將武試彩頭贈予那名文試拔得頭籌的小郎君,一時傳為美談,許多畫師都當場揮毫,記錄下了那一美好畫面。
這位畫師恰好也在其中。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將近兩年,但由於今年春日宴上,太子府罕見地沒有參賽,那位一鳴驚人的衛國小郎君也沒再出現,無論文試還是武試都沒有什麼特別的看頭,更無拔尖人才冒出,最為人津津樂道的依舊是上一屆春日宴。
畫師只抬頭看了眼,便迅速低下頭,戰戰兢兢,不敢發出一點聲響。
鹽粒似的雪點,依舊在無聲飄落,時間彷彿靜止。
那素有血屠之名的凌烈鐵騎,便這樣靜靜駐立在街道中央,看主帥手握一張半道撿來的畫,素來犀利冷峻的眉眼,消去冰冷和銳意,只剩一片深沉的靜。
“以後,不許再賣此畫。”
不知過了多久,上方人開了口,沉肅不容違逆的語調。
一錠金子落入了畫師懷中。
畫師一怔,因他畫攤上所有的畫加起來,也遠值不了這個錢。抬頭,欲開口,那列鐵騎卻已烏雲翻滾一般,揚塵而去。
畫師心中其實還有一個更離譜的念頭。
方才縱使只匆匆一瞥,那過於鋒利俊美的眉眼,也令他印象深刻……不會,絕不會,畫師在心裡想。
“殿下!”
快到別院門口時,徐橋驅馬上前,喚了聲,小心翼翼觀察隋衡面色。
不知不覺,已經快兩年過去了。兩年來,殿下沉迷軍務,大多數時間都將自己關在驪山練兵,似乎已經將前事全部忘記。
可無論別院眾人,還是徐橋等心腹下屬,都明白,失蹤了近兩年的小郎君,依舊是殿下心頭不可觸碰的逆鱗。
殿下當初尋遍江南江北,都杳無音信,那個大個人,彷彿真從人間蒸發一般。現在江國成了僅存的希望,可江國真的會有麼?
恐怕連殿下自己都不敢深思這個問題。
那日江上會晤,殿下答應對方提出的兩年之約,究竟是貓戲老鼠,勝券在握,還是因為殿下自己也不敢面對最終答案。
無人知道,也無人敢問。
只是他們平日都注意著,不在殿下面前提起。
大理寺從驪山撈出的那具屍體,至今都用特製的冰棺儲存著,擺放在大理寺府衙內,年邁的大理寺卿踟躕著來過好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