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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衡還陰陽怪氣地讓人傳話,如果江蘊怕了,可以直接棄酒認輸,如果再給他磕三個響頭,他可以對江國綁架辛美人的事既往不咎。
把辛美人還回來,今日這事兒就到此結束。
還未開始正式的射術比試,江上便已瀰漫起濃烈的火藥味兒。
隋衡手下一眾將領都跟著高聲起鬨,在他們看來,殿下能用這樣的辦法殺掉江國太子的氣焰與威風,讓江國太子再也無法在江南甚至是整個天下間抬起頭來做人,實在是解氣,大快人心。
江南諸國的名士公卿則聽得一陣膽寒。
拼雪山燒刀子那樣的烈酒,這哪裡是拼酒,分明是把人往死裡整的節奏。
他們一面對隋衡的冷酷與霸道更加畏懼,一面也真心同情起對岸的江國太子來。
徐橋也對殿下這餿主意感到拜服,不由笑道:“殿下這招也太狠了些,這不是逼著人家當眾認輸麼?換個膽子小的,恐怕都要被殿下嚇哭了。”
隋衡手扶欄杆,手裡依舊拎著酒罈,有一搭沒一搭的飲著,眉峰一挑,嗤笑道:“這偽君子,還真當孤有閒心跑到這兒與他會晤喝酒,今日孤既來了,必要他跪在地上,哭著朝孤磕三個響頭才行。他不是號稱德名遍天下麼,這以德服人,頭一條就得說話算話,不能臨陣脫逃吧。”
隋衡眼裡閃動著不屑與戲謔光芒。
敢在他的地盤上搞事,真當他是慈眉善目的佛爺呢。
今日,他不僅要讓他哭著求饒,還要讓他當眾揭下幕離,讓天下人都看一看那張醜陋的令人作嘔的臉。
陳麒隱在袖中的雙拳緊握,眼底閃動著興奮的光芒。
他很少顯露出這樣的眼神,但這一刻,當隋衡提出這樣一個極具折辱與凌虐氣息的主意後,他再也控制不住,流露出了一些真實情緒在外。
他就站在隋衡身後,此刻,拱袖,長揖作禮,道:“臣謝殿下,不辭辛苦,為臣做主。”
陳麒知道,辛美人多半就在對面船上,以母親的柔婉性情,此刻還不知如何驚惶憂怖,他心裡罕見地升起一絲愧疚。
因痛苦煎熬數日後,他還是沒有選擇徹底屈從江蘊的要求,將洛鳳君私放出隋都。他賭不起。
最終,他走進太子府,跪在隋衡面前,將那份要挾信交到了隋衡手裡,懇請隋衡為自己做主。走出這一步時,他有想過,江蘊可能惱羞成怒,殺了母親。
但他還是走出了。
他想,母親應當能理解他的苦衷,不會怪他。可這並不代表他的良心不會遭受譴責。
這種種複雜情緒,激起了陳麒心底更深重的怨憤。
若不是有黃河天塹擋著,他真是恨不得立刻隨隋衡揮軍南下,擊破暮雲關,擊破江都,將那個虛偽的江容與擒到手中,讓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隋衡是個英明果敢的儲君,看完信,隋衡扶起陳麒,道:“軍師對孤忠心不二,孤自然也不會辜負了軍師的一片忠心。”
隋衡直接以洛國為賭注,邀請江蘊江上會晤。
這在朝野看來,簡直是堪稱瘋狂的舉動,左相即墨清雨甚至直接在朝上對隋衡破口大罵,罵隋衡狂妄自大,視下屬國如兒戲。
隋帝也對這一決定表示了懷疑。
隋衡便當著滿朝文武面立證,若失了洛國,就當面向即墨清雨磕頭認錯。
“軍師不必客氣。”
“對付這樣的偽君子,就得直擊要害,扒掉他那層遮羞布。”
隋衡直接命人倒了三十大碗雪山燒刀子,讓親兵送到對面。
他負袖立在甲板上,眉間鋒利,俊美張揚,矜傲地宣佈,只要江蘊能將這三十碗燒刀子喝掉,就算江蘊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