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原來鄭國公府的待客之道便是上來就對人咄咄相逼的麼?若果真是這樣,我倒是要去對大哥說上一說,往後這鄭國公府他還是能少來就少來,不然沒的被人這樣相逼。”
李念宜捧著茶盅的手一頓。
徐仲宣現下是吏部左侍郎,手中實權極大。若是此人能相幫寧王,那寧王被立為儲君的機會就會大很多。萬不能這會得罪了他,讓他改投梁王去了,到時豈不是得不償失?
所以李念宜忙放下了手中的茶盅,抬頭對簡妍和徐妙錦笑道:“我這個妹妹素來便被嬌寵慣了,性子極是驕縱。方才她衝撞了兩位姑娘,原也不是有意的。待會我自是會好好說她。”
一壁又呵斥著站在她身後的寶瓶:“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將二姑娘追回來?難不成真的要因著這點子小事鬧到父親的面前去不成?讓外人見了,成個什麼體統?”
寶瓶聽了,忙忙的抬腳追出了亭子。
而這時就聽得外面傳來李念蘭的怒喝聲:“是誰走路不長眼睛,竟然撞到了我?”
接著又是一陣稀里嘩啦似是水吊子傾倒,哐哐噹噹瓷器碎裂的聲音,然後又是李念蘭一聲高亢的尖叫聲。
一亭子的女眷都趕著出去看。簡妍和徐妙錦便也跟了出去。
然後她們便見到李念蘭正狼狽的坐在了地上,桃紅的撒花裙上有一大灘的水跡。而旁邊又跪了兩個瑟瑟發抖的丫鬟,對面又有一個少年,正面朝地面的趴在那裡。
畢竟是母女連心,婉姨娘這時忙趕著上前去拉起了李念蘭,關切的問著:“你這是怎麼了?可摔到了哪裡?”
李念蘭只氣的紫漲了一張臉,哆嗦著雙唇,伸手指著趴在地上的那少年和旁側跪著的那兩個丫鬟,怒道:“我剛才一路走了過來,誰曉得不知道哪裡來的小廝猛然從斜刺裡跑了出來,撞到了我。後面這兩個丫鬟也是個沒長眼的,手裡提了茶吊子,手中又捧了茶盅,也不曉得避讓,就直直的撞到了我的身上來。姨娘你看,我身上的這條桃紅撒花裙子可是今日才上身的,現下竟然是溼了這樣大的一塊。”
一面又狠狠的望著那趴在地上的小廝和那兩個丫鬟,怒道:“我饒不了他們三個。”
李念宜這時就暗暗的蹙了蹙眉頭。
她這個妹妹自小便驕縱的過了頭,現下竟然是不顧及還有這麼多的女眷在這裡,說話行事這樣的沒有分寸,若是傳了出去,那在這個京城的貴女圈子裡可是什麼名聲都沒有了。
想到這裡,她又不悅的望了簡妍一眼。
她這個妹妹,往日雖然性子不好,但至少在外人面前表現還是很好的。便是先前在亭子裡和眾位女眷閒聊的時候,言語行動也都是沒有出格的地方。可是這個簡妍一來
李念宜收回瞭望著簡妍的目光,轉而看向李念蘭,見她還在那不依不饒的說著,由不得的就低斥了一聲:“鬧夠了沒有?還不閉嘴。”
而簡妍這時卻是不錯眼的望著趴在地上的那個少年。
少年身上穿了素面的青色袍子,身形纖瘦,肩膀瑟縮著。趴在地上的時候,兩隻手緊緊的抓著地上,指關節之處青白一片。
但他手背白皙柔嫩,手指甲修的圓潤平整,再是一絲粗糙也沒有,又哪裡會是一個小廝的手?倒應當是個養尊處優的公子的手。
她忽然心中一動。然後忙越過面前的女眷走了過去,在那少年的身旁蹲下了身子,伸手扶起了他。
十一二歲左右的少年,眉清目秀,極是秀氣。只是他鼻子上和兩邊臉頰卻是沾染了一些地上的泥土。
簡妍便從袖中掏了手絹出來,想給他擦擦鼻子和臉頰上的泥土。
那少年膽子極小,見著她的動作,瑟縮了下,往後就躲。
但簡妍卻是輕輕的按住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