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竟然是無效的。但他更願意相信其實簡妍心中是在乎的,只不過是面上裝的不在乎罷了。
有誰會不在乎自己母親的死活呢?
“那你自己的死活你也不在乎的?”周元正面沉似水,聲音恰似萬丈深淵下透上來的一般,森冷暗黑,“違逆我的下場,你可以自己想一想。”
外面的風越發的大了起來,從這半扇敞開的窗子裡不停的灌到了屋子裡面來。
簡妍正站在這風口上,凜冽的北風一陣陣的刮在她的身上,帶來刺骨的寒意。
生死關頭,她反而淡定了下來。
自打穿越過來,這一路走的是這樣的艱辛。那時她總以為著,但凡只要她一直隱忍,一直努力,尋了個時機得脫牢籠,總會在這個時代尋到一個相對自由自由的地方,讓她安安靜靜的過完這一輩子。後來她愛上了徐仲宣,這幾日才終於決定了下來,往後可以不用費盡心思的整天想著怎麼逃走,安安心心的同他過一輩子也是好的。可是沒想到這些卻都只是個奢望而已。
既然如此,為何還要讓眼前的這個老男人將她當做別人的替代品,每日忍受著他黏膩令人噁心的目光,屈辱的活了下去?
她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心中決定了之後,她反而覺得一直緊繃著的神經全都舒緩了下來,
於是她便抬頭對著周元正笑道:“我自然是想好好的活著的。可前提是,我得有尊嚴的活著。不然,我寧可死。”
說罷,她抬手拔下了頭上戴著的那根玉蘭紅珊瑚的簪子,將尖尖的那頭直直的抵在了自己的咽喉上。
作者有話要說:
鷸蚌相爭
沈綽正坐在熏籠前面吃著糖炒栗子。
表皮深棕色的糖炒栗子,油光鋥亮。先是用手用力一捏,然後剝開了表皮,就露出了裡面焦黃色的果肉來。送到口中咬了一口,糯糯的,甜甜的,極是美味。
有小廝垂首走了進來,在離著沈綽面前的幾步開外站定。
沈綽一面用修長白皙的手指慢慢的剝著手裡的糖炒栗子,一面抬頭,慢條斯理的問著那小廝:“周元正今日在醉月樓裡請的是什麼人?可打探出來了?”
前兩日周元正遣了身邊的心腹小廝周福來對他說了一聲,說是今日要在醉月樓請個人,所以讓他這日將醉月樓清空出來,不要開門迎客。
沈綽自然是答允了的。但他心中到底還是好奇周元正今日到底請的是什麼人,竟然是需要清空醉月樓?於是他便暗中的吩咐了醉月樓裡的掌櫃和一應夥計,讓他們這日注意看著點,等到看清了周元正請的人是誰之後立時就過來向他彙報。
而現下站在他面前的就正是醉月樓的一個小夥計。
那小夥計對著沈綽單膝下了跪,行了個禮之後方才站起了身來。然後他垂手恭敬的回稟著:“今日周大人請的並非是什麼朝堂上的官員,也並不是這京裡的哪一位豪紳,只是一位年輕的姑娘和一位年輕的公子罷了。且甚是奇怪,出來迎接那位公子和那位姑娘的是周大人的侄女兒。後來周姑娘又讓著那位公子在樓下大堂裡自己坐了,自己則是帶著那位姑娘上了二樓的雅間。再後來周姑娘自己出了雅間,卻是吩咐著兩個粗壯的僕婦守住了門口,還將門鎖了起來,竟是將那姑娘軟、禁起來的意思。小的們心中實在是好奇,所以雖然咱們的醉月樓一早就被周大人遣了人來圍了個水洩不通,輕易不讓咱們靠近,可小的們還是和掌櫃的一起到了離著大堂最近的那處密室裡,將耳朵貼在牆上聽著周姑娘和那位公子在大堂裡說話。”
然後他便將周盈盈對秦彥所說的那番話一個字不漏的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