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又是喝酒喝的這般的醉,我在一旁見了,心裡實在是難過。大哥,你我說起來雖然是有一個嫡母,可我也曉得,她並不待見我們兩個,說到底我們不還是無父無母的孤兒?我可就只有你這麼一個大哥了,我見著你難受,我心裡定然也是難受的。研姐姐她為什麼要躲著你呢?這麼些年,我可是頭一次見著你對一個人這般的上心的,你這般的情意連我這個外人都能看得出來,怎麼研姐姐就不知道的?她那般的聰慧,我就不信她真的不知道。”
徐仲宣又嘆了一口氣,慢慢的說著:“她心中定然也有她的苦惱。她母親,只怕對她也並不是真的好。不然哪家的母親會捨得讓自己的女兒每頓寡淡素食,飯都吃不飽的?咱們不是她,自然是不曉得她心裡的苦楚了。你萬不可從此就在心裡惱了她。她素日對你還是不錯的,待你如同寧兒一般,是真心的對你好,你心裡也是知道的。””
頓了頓,他又問著跪在地上的青竹:“方才你對簡姑娘說了那兩盒子槐花糕是我送的,她如何說呢?”
其實他心裡還是有一絲希冀的。期盼著簡妍能明瞭自己的心意,再也不要躲避著他。
青竹遲疑了下,徐仲宣便眯了眯眼,聲音又低沉了些:“說。”
青竹只被他這一聲喝叫給嚇的全身都打了個寒顫,忙如實的稟報著:“簡姑娘聽了奴婢說的話兒之後,只垂著頭,久久的沒有說話。後來因問著奴婢大公子可醉的厲害,奴婢回說醉的厲害著呢,簡姑娘便讓白薇尋了這瓶子槐花蜜出來給奴婢,讓奴婢帶了回來,給您沖水喝,說是最醒酒的了,且還治因著酒醉引起的頭痛。簡姑娘還說,現下已是晚了,她就不過來看望大公子的了,怕打擾到大公子休息。她還讓奴婢轉告您一聲,說是多謝您。”
徐仲宣聽了,心裡滿滿的都是喜悅,一時只覺得頭也不暈痛了,眼也不餳澀了。
他想著,她還是關心他的。知道他醉酒了,所以特地的讓青竹帶了槐花蜜回來給他沖水喝了醒酒。且最後她說的那句多謝,想必她已是清晰的明白他的心意的了。
徐妙錦卻還是有些不大滿意,因問著青竹:“我不是對你說了,最好是請了研姐姐過來看看大哥,怎麼你這丫頭是沒有對她說這話?”
青竹忙道:“這話奴婢是說了的,且還說了兩次,只是簡姑娘說現下天都這般的晚了,若是她來看望大公子只怕會是打擾到大公子休息,所以就不過來了。”
徐妙錦還想再說什麼,徐仲宣已是伸手製止了她,面上帶了笑意的說著:“她不過來是對的。都已是這般的晚了,她過來了,豈不是會打擾她休息?且若是有人看到了,於她的名聲也不好。”
徐妙錦一時真不曉得到底是該說什麼的了。枉費她這個大哥平日裡沉穩內斂,萬事瞭然於心,說出來的每一句話都必有後招的一個人,這當會卻是因著人家簡妍一句話就傻痴痴的在那笑著,滿腦子滿心肺的都只是為著簡妍著想,倒怎麼不為自己想一想呢?
但最後也唯有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轉頭問著青竹:“蜂蜜水衝好了沒有?快拿來給大公子喝了。”
青竹忙答應著,也沒有假手其他小丫鬟,自己拿了碗勺,衝了蜂蜜水,用小茶盤端了過來。
徐妙錦伸手接了過來,拿了勺子攪了攪白底青瓷錦地紋碗裡的蜂蜜水,欲待用勺子餵給她哥喝。可最後她還是放下了手裡的勺子,只是頗為沒好氣的將手中的瓷碗遞了過來,說著:“你還沒有醉到要人喂的地步吧?自己將這碗蜂蜜水喝了吧。”
徐仲宣受了她這一句,面上的笑意卻依然還是沒有褪的。
簡妍的這些關心已經足夠他好幾日都有個好心情的了。
他伸手從徐妙錦的手裡接過了碗來,也沒用勺子,直接端了起來,幾口就喝光了碗裡的蜂蜜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