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不爭不搶?為什麼要去討好人?”衛姨娘冷笑一聲,隨即便道,“讓我來告訴你為什麼要爭要搶,要去討好人。”
她揭開手邊茶盅的蓋子,指著裡面沉澱下去的碧青茶葉說著:“像這六安瓜片,也分為三等。最好的是穀雨之前採摘的,那叫做提片。次一等的是瓜片,再次一等的叫做梅片。像你祖母和你大哥喝的就是提片,其他房裡的太太和嫡出的哥兒姐兒喝的是瓜片,到了我這樣人的手裡就是梅片。可到了丫鬟小廝那裡,梅片都是喝不上的,只好喝苦丁茶。我且問你,你倒是想喝什麼茶?“
徐妙嵐垂著頭不做聲。
衛姨娘蓋上了盅蓋,隨後又道:“不爭不搶,不討好人怎麼行?你是庶出,親事上原就吃了虧。討得了老太太的歡心,給你說了一門好親事,等你出嫁的時候再多給你陪送點嫁妝,那往後你的日子才好過呢。不然,你就等著一輩子受氣罷。難不成你還想跟姨娘一樣,給人家做個妾?妾只是個傳宗接代的工具罷了,還日日的要看著太太的臉色過日子,比丫鬟強了多少?我的傻姐兒,往後你行事多少也長點心吧。”
一語未了,門口的簾子就被人掀了開來,有個人提步跨了進來。
“姨娘這是在說誰沒長心呢?”
衛姨娘抬眼望了過去,隨即便問著:“你怎麼來了?”
徐妙嵐則是忙起身站了起來,叫了一聲三哥。
原來來的這人是二房唯一的哥兒,徐仲澤,也是衛姨娘所出。
徐仲澤在椅中坐了下來,右腿架在了左腿上,笑道:“瞧姨娘這話說的,怎麼我倒是不能來姨娘這裡了?”
他生了個長臉,尖尖長長的下巴。也有些高低眉,大小眼。原也不是很差的相貌,只是眼神望著人的時候十分的不正經,所以瞧著他總覺得就有些流裡流氣的感覺。
衛姨娘就哼了一聲:“自是有人不喜你多來我這裡的。”
一面又說著他:“前幾日我問了跟著你的小廝,說你這些日子越發的不學好了,倒只會整日的同著你那一班不務實的朋友遊湖吃酒,套雀釣魚,三街六巷的瞎躥,成個什麼樣子?你看看三房裡的那位,只比著你大著半歲不到,倒是上進的很,整日裡老老實實的上學堂讀書。今年可是鄉試年,下半年你們兩個一塊兒進了考場,到時人家中了個舉人,你倒是名落孫山,看你羞是不羞。”
“他哪裡能跟我比?”徐仲澤伸手接過了小丫鬟端過來的茶,喝了一口,說著,“他是個沒爹的孩子,不發狠讀書怎麼成?我爹可是做著國子監的官兒呢,有爹在,我便是再不上進,還能餓著我不成?”
衛姨娘只覺得心口都有些氣得發痛了。
她望了望垂頭坐在那裡一言不發的徐妙嵐,又望了望翹著二郎腿在那坐著的徐仲澤,心裡想著,她這到底是做了什麼孽?生的姐兒怯弱膽小,說話就跟蚊子哼哼似的,哥兒倒是膽大,可壓根就沒認清自己的位置,一天到晚的不上進,只會貪玩。
“混賬東西,”她由不得的就低聲的罵著,“你爹再是個國子監的官兒,可說到底你也不是太太肚子裡爬出來的,自己不上進可怎麼成?若是哪日太太肚子一爭氣,生了個嫡出的哥兒出來,到時你就只好討飯去罷了。”
徐仲澤卻是不以為意的說著:“太太都老成黃花菜了,還能生?姨娘,咱們二房可就只有我一個哥兒,將來這二房裡的所有東西不都是我的?到時太太也只好在我的手裡討日子過罷了。您就擎等著享福吧。”
衛姨娘沒有吱聲。
自然最好便是太太永遠都生不出兒子來,那隻需熬到老爺死了,二房裡就由著他們做主了。便是太太現下再尊貴,可到了那會,也只能在庶子手裡討生活。
徐仲澤一見衛姨娘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