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用手背拼命的去抹著自己面上的眼淚水,抬了頭,通紅著一雙眼,哽咽的對簡妍說著:“姐姐,娘說讓我要勇敢,往後再也不可以如以往那般柔弱了。還說讓咱們姐弟兩個要相互照應扶持。所以姐姐,我不哭,我要勇敢,往後我要好好的保護姐姐。”
可縱然再是抹著自己面上的眼淚水,再是口中說著這樣的話,他眼中依然是有淚水不斷的滾落了出來。
簡妍望著他良久。
這是她的弟弟,聶青娘說要讓他們兩個往後相互照應扶持的弟弟,她就有責任要護他一生安穩。
她伸了手,慢慢的抹去他面上的淚水,然後雙手搭在他的肩上,輕聲卻堅定的說著:“沒關係。信兒,今日你可以哭。想怎麼哭,哭多長時間都可以,沒有人會,也沒有敢說你柔弱。可是過了今日,你就不能再哭了,要做一個堅強的,寧願流血也不流淚的男子漢。信兒,我還要你記著,你是這鄭國公府裡唯一的世子,是將來這鄭國公府裡唯一的主人。這整個鄭國公府都是你的。若是有這鄭國公府裡的任何人膽敢說你任何話,阻撓你做任何事,沒有關係,你可以直接一鞭子抽過去,然後將那人發賣出去。便是打死了,也有姐姐在這裡替你頂著,你不用害怕。”
李信一面哭,一面點頭,最後他撲在簡妍的懷裡,哭著叫道:“姐姐,我不要娘死啊,我不要娘死啊。”
簡妍輕輕的拍著他的背,一面望著跪在一側的琴心,問著:“我孃的事,可有遣人去告知了父親?”
琴心忙回稟著:“已經讓蘭心去通知國公爺了。估摸著國公爺這會子也該來了。”
簡妍點了點頭,然後她便沉聲的吩咐著琴心:“喚了這雅安居里所有的大小丫鬟全都進來,跪著,放聲大哭,哭的越悽慘越好。”
她要李翼踏進這雅安居之後,眼中看到的皆是所有人悲痛欲絕的神情,耳中聽到的皆是震耳欲聾的痛哭之聲。
她娘今日所遭受的這一切,她勢必是要百倍千倍的向那些人討了回來的。
李翼這會正在同婉姨娘說著話。
先時魏嬤嬤帶了琴心和蘭心去她的桐香院,那般揚著下巴,高傲的說著她奉了國公爺和夫人的命令,過來收回她掌家的權利,讓她交了一應賬冊、對牌和鑰匙出來。
婉姨娘自然是不從的,只說要去找國公爺分說明白這事。
可是魏嬤嬤最是個雷厲風行的人,她當下就只冷笑著不屑的說道:“一個妾室罷了,讓你掌了幾年家,那是我們夫人大度,懶得與你計較而已,你倒還自己興起自己來了。怎麼,現下我們夫人要收回你一個妾室掌家的權利,你竟然是不肯的了,還要去國公爺那裡討什麼公道?什麼是公道?我們夫人是主母,而你只是個妾室,這就是公道。難不成你還真的以為,就因著你的女兒在寧王身邊伺候著,你就把自己當盤菜了,能翻天了?枉說寧王現下還只是個王爺,並沒有做皇帝,便是來日他做了皇帝,你女兒也就只是個妾室罷了,便是做了貴妃娘娘又如何?還能將我們夫人趕走,讓你做了這鄭國公府的夫人不成?天還沒黑呢,你就別在這裡做夢了。”
說罷,直接喝命琴心和蘭心去婉姨娘的屋內搜尋出了所有的賬冊、對牌和鑰匙,隨即也不管一張臉紫漲的如同豬肝色的婉姨娘,帶著琴心和蘭心,轉身趾高氣揚的就走了,全程都沒有給過婉姨娘一個好臉色。
不消說,婉姨娘當時自然是氣得手腳都在發顫,差些就沒直接背過氣去。
她承認她剛到李翼身邊的那幾年裡其實也並沒有想過要如何。畢竟聶青娘出身侯門,這樣的身份是她這個縣丞之女只能仰視的。且聶青娘又是生的那般的清麗絕俗,便是同為女人的她看了,也是隻有在暗地裡羨慕嫉妒的份。當時婉姨娘也就只想著要做一個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姨娘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