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還有那般悲慘的過去,要她這麼快就接受自己,確實也有些為難她。想著反正兩人打夥開食肆,每日都能見面,以後自己再慢慢地用真心打動她吧。這般一想,賀章心裡也就不急了,反而對沈初夏母子愈加用心。
食肆生意好,賀章跟沈初夏商量之後,把隔壁的店面也打了下來。可每日晌午晚上,店裡生意還是爆滿。賀章便想再往外擴一擴。
不過,他把想法跟沈初夏說了之後,沈初夏卻沒答應。
沈初夏覺得,這食肆生意再好,還是做的中下層百姓的生意,利潤空間畢竟有限。如果想要賺得多,自然要做那些上層人的生意。
興州這個地方,雖然遠離京城,卻是南北之間的交通要道,不僅客商雲集,而且還有不少達官顯貴或久居,或路過。如果要做這些人的生意,這食肆的檔次就顯得低了。因而,沈初夏想要這興州城裡,開一家高檔的酒樓,專做有錢商人或達官顯貴們的生意,狂攬銀子。
對於沈初夏這一想法,賀章卻不是很贊同。賀章出身寒微,雖然也讀過幾年書,卻也沒什麼大想法,只覺得小富既安便可。他只想好好守著這食肆,一家人衣食無憂,根本沒有什麼大富大貴的想法,再說了,他也不知道要怎麼去跟這些達官顯貴和富商做生意。因而,他覺得沈初夏的想法,是相當的不切實際。不過,如今他對沈初夏的情意是越來越深,怕她對自己生厭,也不好當面反對她,只想著多等些日子,待她撞了南牆,自然就知道回頭了。
可他沒想到是,沈初夏對此還真是上了心。過了半個月,沈初夏便回來跟他說,她想把春頤樓盤下來做。
賀章聽到沈初夏這話,簡直是目瞪口呆。
這春頤樓原是興州城最頂尖的酒樓,據說與太師鄧敦有些關係,因而在十幾年來,一直在興州城中長盛不衰。
不過,自從半年前,鄧氏一門被皇帝查辦了之後,城中官員富商怕惹上是非,對春頤樓是避之不及,而小老百姓又吃不起,生意也就冷清了下來。不過大半年時間,這春頤樓便經營不下去了,東家便只得關張,將房產轉賣,換些銀兩。
賀章萬萬沒想到,沈初夏不但要做大酒樓,而且要做的還是春頤樓。要知道春頤樓地處興州最繁華之處,規模又大,要盤下來,想必要不小的數目。
聽到沈初夏說了此事之後,賀章沉默了片刻,說道:“許娘子,這半年來,食肆生意雖然比以前好了許多,不過,我也只存了一百多兩銀子。以你我之力,要盤下這酒樓,怕是不行。”
“賀大哥,你就出一百兩銀子好,剩下的我來想辦法。”沈初夏笑吟吟地說道,“這酒樓還是算我們合夥開的,日後賺了錢,我們還是一家一半。”
“你能有什麼辦法湊到這麼多銀子?”賀章抬起眼,眉頭輕蹙。
沈初夏笑了笑,說道:“賀大哥,我雖然是被人趕出來的,可還有些私房錢。而且當年我夫君離開的時候,給我留了一枚玉如意,說是極珍貴,叫我在萬不得以的時候,用來救急。我想,把這枚玉如意當了,盤店的銀子應該差得不多了。”
“盤那春頤樓要多少銀子?”賀章問道。
“一千六百兩呢。”沈初夏答道。
“這麼多?”賀章一愣,“你那如意能值這麼多錢?”
“我夫君說這如意很是值錢的。”沈初夏點了點頭。反正她又不只這一枚如意,如果不夠的話,再拿幾樣就當就行了。
聞言,賀章微微一頓,隨即說道,“許娘子,我實在無力拿出八百兩銀子投進來跟你一起開這酒樓。所以,那酒樓你一人開吧,我們就不參夥了,我專門做好食肆就行了。”
“賀大哥,我說了,你只出一百兩就好了。”沈初夏連忙說道,“賺的錢,我們還是一人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