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具身子半載有餘,只在豐華來時,偶然見過他一次,那時他從豐華馬車出來,兩人視線下意識碰上,自此之後,再沒見過。
薛公子一心科舉,平日幾乎都在書院求學,甚少回家。
就算回家,也幾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於家中苦讀。
今日難道是聽聞宋文不日回京,故而過來探望?
“讓他到前廳候著,我馬上過去。”宋文吩咐,既然人已經主動登門,見還是要見的,畢竟是街坊友鄰,若此時不見,會顯得他翻臉不認人,於名聲不好。
回京之後,他可直接入仕為官,多愛惜羽毛總是無錯的。
“是。”來福躬身行禮退下。
田恬幫他理了理衣襟,笑著道:“去吧。”
宋文點頭,快步出去。
田恬去廚房燒水,準備熱茶。
錦繡帶著橋橋出去後,尚未回來,來福又在十幾個御前侍衛處候著,靜待吩咐,便於隨時伺候。
家中有客,端茶遞水這種事情就落到田恬身上。
不論對方身份,上門是客,總不能慢怠。
爐上水壺咕嚕咕嚕沸騰,白色蒸汽不停從蓋子處壺嘴處冒出,隨著水沸騰的愈發厲害,更多的白色蒸汽幾乎要把蓋子掀翻。
田恬瞧著差不多了,端起水壺將沸水倒入放好茶葉的杯盞之中。
須臾,田恬端著兩杯茶過去,還未進入客廳,便隱隱聽到兩個男人說話的聲音,宋文語氣還算正常,另一個陌生男音稍顯討好之意。
情理之中,田恬沒有絲毫意外。
俗話說的好,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以前當了三年鄰居,薛公子不曾上門一次,如今宋文發跡,他便迫不及待登門,無非就是看中宋文身份,想與之結交一二。
宋文現在今非昔比,是太子殿下親派御前侍衛,護送回京的貴人。
田恬從容進去,先是走到薛公子面前,遞上一杯熱茶,隨即又走到宋文跟前,在他桌子旁邊放下一杯熱茶。
屋內突然進來一女子,兩人說話頓住,視線不由齊齊看了過去。
宋文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很平靜的收回視線。
薛公子也只是看了一眼,眸裡卻難掩震驚。
記憶裡,自從和陳禾禾退婚之後,他幾乎沒有見過她,沒想到幾年不見,她竟然出落的如此漂亮。
粉面桃腮,雙眸似水,眉如柳,唇間浮現得體笑意。
三千青絲挽成一個髮鬢,鬢上戴了一朵茱萸絨花,側邊斜插了兩根白玉簪。
一身橙紅衣裙,寬大的衣襬上繡了精緻的花紋,腰間繫了一根同色腰帶,腰身細細,如若弱柳扶風。
走動間,婀娜多姿,盡顯體態曼妙。
不得不說她很會搭配,橙紅衣裙和頭上茱萸絨花搭在一起,相得益彰,豔麗卻不俗氣,嫵媚多嬌,萬種風情。
之前在薛府門前偶然遇見的漂亮婦人,原來是她。
他當初竟然沒有認出她來。
當初粗鄙不堪的刁蠻丫頭,與現在仿若兩個人,若不是今日在府上再次遇見,他是萬萬不敢信的。
薛公子連忙起身施禮:“見過夫人。”妻憑夫貴,如今的陳禾禾,再也不是曾經那個,可以隨意退親的孤女,該有的禮數不能少。
田恬見他大禮,這才看向他,他今日穿著一身藍色綢緞織就的長衫,很是華貴,鬢上戴了一頂白玉冠,五官清雋,整個人格外出彩,顯然是特意打扮了一番過來的。